第51章(第3/5頁)

想到當年,她又覺得無比煩躁。

從小江雨蘭就知道,自己家中人丁稀薄,日後,她是要在家裏招婿的。但慶雲國重禮教,男子通常不願意招婿。

早年她相中了江敬武,都快要找媒婆商議換庚帖了,卻半路殺出一個柏秋,沒臉沒皮地住到江敬武家裏,一住就是半年。

好嘛,果然把她看中的人給撬走了!

而且還是一分錢嫁妝都沒帶,白白嫁進去的,虧得張氏和他們大嫂能同意!

這種不懂事兒的媳婦兒,放在別人家早就被收拾死了,柏秋卻越過越好,真是邪了門、見了鬼!

想到這事兒她就一股無名火,第無數次發誓要跟柏秋水火不容。

當初,知道她瞧上江敬武的人不少,他娶了柏秋之後,她的存在就尷尬了起來,平時可沒少被人冷嘲熱諷。

往常江敬武在郡裏,柏秋帶著孩子又不經常出來,她怎麽都找不到機會報復,直到她得知江敬武要翻修山神廟,可給她抓到空子了。

只是沒有想到,江敬武會這麽不念舊情,使的法子都被他加倍奉還,讓她心寒不已。

不過,現在好了——他們家房子被燒了!

江雨蘭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這麽長時間了,總算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往後,花江村就只有一戶人家住的起黑瓦白墻的大房子了,那麽氣派,那麽寬敞,那麽讓人眼紅的房子啊!

是她江雨蘭的!

柏秋那個喪門星、攪家精,遲早有一天,江敬武會後悔娶了她!

想想就開心。

“雨蘭啊,你阿娘不是說你這想法不好,”江父回想了一下近一年過的日子,不停嘆氣,“你阿娘的意思,是想讓你不要再學他們了。”

江母連忙點頭。

“我什麽時候學她了?”江雨蘭氣急敗壞道,“就她那個土鱉樣,我學她?”

火氣一上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也不覺得體乏了,連珠炮似的說:“看她那個小身板兒,跟只瘦猴兒一樣,還是個聾子,我犯得著學她?”

每次都是這樣,江父心裏直嘆氣,卻不忍心罵女兒,就直罵羅二柱。

“你阿爹不是說你學她的外貌。”江母又給江父幫腔,“他是想說,能不能別每次他們幹什麽,咱們就跟著幹?”

江父連忙點頭,十分贊同。

“你看啊,他家房子蓋成那樣,羅二柱也得蓋,好嘛,一口氣花了十二貫錢。”想到江父就肉痛。

江母也連忙補充:“他家刻佛珠,羅二柱也要刻佛珠,結果把我和你爹的骨頭都快累散了,錢沒賺到,還浪費時間和醫藥費、車馬費。”

“他家要種茶,羅二柱也要……”兩人跟唱雙簧似的。

江雨蘭連忙打斷:“種茶可不止咱們一家要種啊。”揮揮手,指著遍地栽著茶樹苗的田地,“全村的人都跟著他們種。”

“反正你以後莫要再如此折騰了。”江父嘆氣道,“我算是看清楚了,和他們這麽鬥下去,受傷的只有咱們,你看他們家,風生水起的。”

想到就讓人牙酸。

聽羅二柱說,他們刻那個佛珠,高價賣出,賺了不少的銀子,不然他也不可能跟著學,可輪到他們去做,別說高價了,賠本都沒人買!

“誰說的?”江雨蘭得意洋洋道,“房子都讓人燒了,還風生水起呢。”

言語間,三人來到房子近旁。

逐漸能見到救火的人,端著水在不遠處著跑來跑去。

間或還能聽到人在議論:“此處離水源甚遠,這樣耽擱下去,怕是火滅了,房子也燒幹凈了。”

的確,此處距後山近,離花江遠著呢。

若是之前,周圍的田地灌溉都要到很遠的地方挑水,今年還好些,因為家家戶戶都種茶,便打了不少新井,水源處距離縮短了不少。

但這麽大房子燒起來,哪裏是幾桶水能澆滅的?

江雨蘭心裏更加暢快,步伐也輕松了起來,邊哼著歌,邊打量漫天的火光。

方才離得遠,又忙著跟爹娘吵架,是以並沒有看清,這會兒往兩家房子方向一瞅,才發覺不對勁。

江敬武家房子在右側,向著村子,他家房子在左側,向著山。

這麽一看,怎麽覺得偏向他們這個方向的房子,沒有著火!著火的是偏向山的那一棟呢?

不可能,不可能。

江雨蘭一笑,先前大虎點名說要燒他們房子,全村的人都聽見了。

他們和大虎無冤無仇的——沒作孽,哪來的報應?

這想法剛冒出來,身後就走過一個端著水的村民,見他們這樣不慌不忙的,簡直替他們急:“怎麽還在這兒晃悠啊?你家房子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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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江父大喝一聲,抓著那人肩膀便問,“你再說一遍,你說什麽?”

盆裏的水潑出來大半,將那人衣裳都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