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激化(第3/6頁)

蔡老夫人蹙眉點了下頭,卻不是她非要偏幫徐妙書,這孩子的確沒必要多此一舉去偷東西敗壞自己的名聲。比那好的東西她都給過她,何至於這般眼皮子淺?

高氏立刻質問春喜,讓她想清楚再說,“確系你親眼所見?你可不要亂說!”

“奴婢親眼所見,奴婢當時還覺得奇怪來著,所以記得特別清楚,但沒有深思。如今丟了東西,害得奴婢們還有大奶奶竟被懷疑,奴婢咽不下這口氣,當然要說出來。”春喜漲紅著臉,義憤填膺道。

高氏聽了這話揚眉吐氣了,底氣十足地沖蔡老夫人和謝氏行禮,請她們一定要公正明斷。

秋月依舊搖頭,哭著喊冤不認。

徐妙書也不知道秋月到底做沒做過這種事,著急之余,又臊得沒臉,眼淚就禁不住流下來了。

高氏建議蔡老夫人不如派人搜一下她和徐妙書的房子。既然丫鬟們的屋子都搜過了,倒不如幹脆把主人的也搜了。

“胡鬧,這怎麽行。”蔡老夫人罵道。

“有什麽不合適,與其這樣被人胡亂猜疑,倒不如查個清清楚楚,省得有人被冤枉受連累!”高氏說罷就紅了眼,覺得自己被人懷疑,甚至還被燕王那般狠戾地瞪一眼,著實委屈了。

這時候徐輝祖聽說消息趕了過來,見到媳婦兒這般被人欺負受了委屈,馬上力挺高氏的提議。

徐達被鬧得頭大,幹脆就打發人去搜了二人的房子。結果竟真的在徐妙書屋內的空花瓶裏,找到了丟失的那一串珍珠和兩根玉簪。

徐妙書見到東西的那一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刻跪地哭得更兇,解釋自己真的不知情,不知道這東西竟然在自己的屋裏。

“婢子沒偷東西,更沒將東西藏在姑娘的房裏,婢子冤枉!”秋月氣急了,扯著嗓子爭辯。

“說得好聽,若不是你所謂,東西卻在你家姑娘的房裏找到,那莫非是你家姑娘自己偷了東西?”徐輝祖如今連妙書妹妹都不稱呼了,直接叫‘你家姑娘’,可見他的本質態度就是懷疑徐妙書主仆都有問題。

徐妙書震驚地望向徐輝祖,想不到自己一直尊敬的大哥竟然這樣冤枉自己。

秋月見沒人信她,猛地起身就撞了柱子,欲以死明志。得幸有人手快拉了她一把,緩沖了力道,雖頭撞破了,人暈了過去,但未傷到性命。

徐青青給秋月把脈之後,便叫人先將秋月攙扶下去靜養。

秋月是蔡老夫人給徐妙書的丫鬟,自六歲起就在蔡老夫人院裏學著伺候人了,性子秉直剛烈。

蔡老夫人和謝氏都覺得事情蹊蹺,徐妙書和秋月極可能被栽贓了。可若這樣以為的話,栽贓之人似乎只可能是高氏。但她們也不想懷疑是高氏做了這樁事,因為同樣也不合常理。高氏這人雖精於算計,但畢竟也是大家閨秀,沒道理容不下徐妙書,非耍這種小手段對付人,如今徐妙書哭,高氏哭,徐輝祖還嚷著懇求長輩們給他妻子說句公道話。

徐達揉了揉太陽穴,暫且把鬧騰人的都打發了。

別瞧只是丟三樣東西的事,但這裏頭涉及的問題都很敏感,必須公正公平,若處理不好了,會寒了孩子們的心,這個家以後便難消停了。特別是大兒子夫妻那裏,因為生母不在的緣故,總是多心想一些有的沒的。

徐達憂心忡忡,轉頭見徐青青和燕王都冷眼看著熱鬧,至今一直沒吭聲。燕王慣是如此,徐達不奇怪,但大女兒這般沉默,說不定是看出來什麽事了。

蔡老夫人也跟徐達的想法一樣,想盡快把這事兒給處置了。倆人都詢問地看向徐青青,期待著她能破了這局面,幫忙做主。

徐青青確有一個想法,但不太確定,便問朱棣的看法。

“一葉障目。”朱棣低眸把玩著腰間的玉佩,顯然剛才那一出鬧劇讓他覺得無聊得很。

徐達等人聽得一愣,完全不懂。

徐青青卻明白了朱棣和自己的想法一致,這才放心地跟徐達等人解釋。

“有時候眼見得未必為實,很可能是別人故設的圈套。既然此事不論從哪兒論都不合理,咱們就不該被眼前擺出來的證據和口供給迷惑了。跳出去看,不僅僅著眼於魏國公府家裏的事,而是著眼於整個朝堂。”徐青青解釋完就看向徐達。

徐達恍然大悟,氣得一咬牙,一拍桌。

蔡老夫人和謝氏還是雲裏霧裏,急需被解惑,讓徐達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徐達氣道:“還能有誰,胡惟庸!他上一次能唆使府裏的人下毒害我,這一次照樣就能找人挑撥咱們這一家人的關系。”

徐達當即命人徹查了引發此事件的小管事,還有主動告發秋月的丫鬟春喜。

徐青青將這二人交給丘福來審問。

兩個時辰後,丫鬟春喜便招認了,有人拿萬貫錢財和田產房屋誘她去誣陷徐妙書。她欲通過挑撥徐輝祖夫妻和徐妙書之間的關系,來激化徐輝祖夫妻與蔡老夫人、謝氏之間的矛盾,最好能攪和得魏國公府越來越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