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2/3頁)

雖然沈陵是差不多這個年紀考上的,但他那個時候情況和年年不一樣,首先他的心理年齡就不止這麽點,承受打擊的能力更強,而且那個時候他家還沒那麽有錢,供他讀書就是最大的開銷,他如何能不早點往上爬。

年年這純屬就是想早點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沈陵自然不能任由他,給他出的題目也加大了難度,對他的批評也多一些,壓一壓的性子,總想著出去怎麽能成,這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出去遊歷是增長見識,但不是為了遊歷而讀書,沈世沐,你得分清主次,你如今基礎還未紮實,便想著日後如何如何,如何能有所成?”沈陵甚少說這樣重的話,兄弟倆對他的話向來是比較聽從的,他一直平等地同他們交流。

沈世沐心中難受極了,不敢對上爹爹的眼睛,怕看到爹爹失望的眼神,垂頭看著案桌,訥訥道:“爹……”

沈陵揉了揉眉心:“年年,我知道你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你知道雛鷹在飛向天空之前,都要不斷地練習飛行,我把你放出去,然後呢?你有什麽生存本領?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嗎?你根本還

沒有這個能力。科舉是很殘酷的,你確定你做好準備了嗎?”

沈世沐聽到他又叫他小名了,知道爹爹應是沒再生氣,心裏仍是不太好受。

沈陵也理解這個年紀的孩子容易浮躁,他當初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不能也不會用自己的那一套標準去衡量孩子,但讀書最忌諱浮躁二字。

從這一點,安安就比年年好一點,安安更容易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

沈陵和年年好好聊了一聊,沈世沐浮躁的心被潑了盆水,冷靜下來了,正如爹爹所說,他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遊記和地理志,便不知天高地厚。

看兒子又靜下心來好好讀書,沈陵也是松了口氣,在京城孩子面臨的誘惑其實很多,年年對別的不感興趣,唯獨很愛出去玩,認識新鮮事物,這不算大毛病,可能與他年幼時的經歷有關,他周歲就跟隨他下放,在淮南府時,也會帶他四處走動。

可惜古代交通不便,他又正在讀書,沈陵希望他能專心讀書,這個年紀正是最好的時候,比起沈陵當年讀書的艱苦,他們已經夠幸福了。

明年是一年春闈,今年秋季開始,各地的舉人開始入京,建康府的舉人都會前來拜見沈陵,請沈陵指點文章,這幾年還有會淮南府的舉人,淮南府的百姓一直都還惦記著沈陵。

對於一些家境一般的學子,沈陵也會安頓他們,舊宅子如今用來接待遠道而來的客人,正適合借給他們住。

有一位舉人名叫胡文非,格外勤懇,也不怕丟面子,經常上門請教,他就比沈陵小個兩歲,沈陵覺得讀書就是要厚臉皮一些,抹不開面子會失去不少機會,他的數次機會都是他厚著臉皮討要來的,王大人的指點、老師,都是他厚著臉皮找上門。

只要是來問他的,他基本上都會抽空指點,若是沒空接待,也會讓他們留下問題,寫封信回過去。

京城的茶樓也是讀書人聚會的地方,一杯茶成本低廉,又能坐著說說話。

大家感嘆著京城的物價,若非為了考進士,實在是有些住不下去,來一趟京城,至少得花掉上百兩。

“文非兄,還是你們省了,這大頭就是打尖的費用,沈大人可真好,直接給你們安頓了。”新認識的其他地方的舉人艷羨地看著他們建康府的一行人。

另一個建康府的舉人感激道:“可不是,沈大人心善,還會經常指點我們文章。”

胡文非笑著說道:“我一直很仰慕沈大人,如今可算是見著了,就是格外羞愧,大人指點我們,還給我們住的地方,哎。”

“你們開銷可就省了,科舉最費錢的就是趕考,這是我第三回 了,今年若是考不中,便不考了,不折騰家裏頭了。”說話的是隔壁桌的兄台。

大家心裏也戚戚然,走到這一步,誰都不想放棄,對於窮人家來說,最艱難的時刻其實已經過去了,考中了舉人之後,家資漸豐,但那是同困苦的時候比。

另外一邊的兄台冷笑

道:“哪有什麽善不善心,不過是提前拉攏罷了,你們若考不中,怕是連見一面都不肯的。”

胡文非面色一冷:“兄台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你們過後再瞧瞧便是了……”

胡文非猛地站起來,擲下一個茶盞:“你懂什麽!沈大人對我們建康府的學子有多重要,沈大人設立助學慈善,我們建康府多少貧寒學子皆考助學慈善中了秀才,大人一做便是十多年!這是偽善?沈大人豈是你能侮辱的!”

*

建康府的助學慈善漸漸在京城傳開了,建康府的學子都作證,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令其他地方的貧寒學子非常艷羨,家中富裕的學子不知這筆善款對貧寒學子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