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4/4頁)

“還是父親看得清楚,砍柴這條路怕是行不通了,去城裏看看有沒有其他活吧。”譚振業思索道。

照這速度,出城晚了不說,砍柴回來就更晚,鄉試在即,理應以看書為重,如果天天花許多時間砍柴,溫習功課的時間必然會少。

他沒什麽,譚振興他們不行。

他當機立斷,“走,我們去集市轉轉。”

集市熱鬧,賣什麽的都有,以婦人居多,譚振興堅決不肯在集市營生,世上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他想好了,他在街上擺張桌子,給人寫信什麽的,不用掙太多,有進項就成。

他把想法和譚振業說,譚振業道,“天冷風大,你在街上坐著吹風染了風寒怎麽辦?”

來的路上,譚佩玉隔幾日就給他們熬藥喝,就怕不留神染了風寒,再治費的時間就久了,便是大丫頭都有喝,這麽冷的天,譚振興去街上擺攤寫信,不是自討苦吃嗎?

況且,譚振業知道,父親要他們找活做並非要他們掙錢,更是想磨練他們。

“咱看看再說。”

四人圍著長街走了半個多時辰,然後,譚振興驚人的發現,來錢最輕松的竟是酒樓前的乞丐,進出酒樓的少爺公子闊綽,隨手灑就是幾個銅板,酒樓生意好好,片刻功夫就有幾撥人進出,要知道,這會兒是上午,等晌午人更多。

見他望著乞丐入了神,譚振業皺眉,“大哥想和他們搶錢?”

“你把大哥想成什麽人了……”君子不成人之美何況與乞搶食了,傳出去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他想的是,何時他也能如那些少爺公子般,豪擲銅板……

不知為何,後背又隱隱作痛了,他嘆了口氣,“大哥想的是天下乞者何時能有容身之處,不用露宿街頭,仰仗人鼻息過活。”

想起乞兒,譚振業難得沒潑他冷水,父親寬厚仁愛,志存高遠,收留乞兒定有用意在的。

因譚振興發了通感慨,他們在酒樓門前多逗留了會,然後有書生迎出來,問他們是不是來參加詩會的,初冬已至,天氣寒冷,邀他們進樓坐,譚振興看了眼金碧輝煌的大堂,如實道,“閣下看錯了,我們兄弟四人偶然經過而已,未曾收到詩會的請帖。”

說罷,推著譚振學他們急忙離去。

該死的,出門又穿了這身縫補過無數次洗得泛白的衣衫,早知道,就該把他應酬時的衣服穿上。

也不至於到了門前無臉而走人了。

看他們儀度不凡,書生頓了頓,邀請道,“沒有請帖也無妨,有朋自遠方不亦說乎,聽兄台口音是外地人,可是為綿州書院的進士課而來?”

進士課是邀請進士來給學生上課,年後就是鄉試了,今年的進士課格外受關注,不僅綿州,其他州書院的學生也有來。

譚振興滿臉迷茫,進士課,什麽進士課?

他粗心慣了,走在街上少有注意旁人聊什麽,譚振業上前行禮,“進士課請帖難求,我們兄弟自知無望,就不湊熱鬧了……”

話完,再次拱手,竟是走了。

走出去老遠,譚振興問起進士課,譚振業說了幾句,譚振興頓時眼冒精光,“我們不去,能否在外邊等候,請他幫忙看看文章就好。”他實在太想知道自己有沒有希望了,問過譚盛禮,譚盛禮說不知,除了這位進士老爺,他不知還能問誰。

“不知,大哥功課若有疑惑何不問父親?”

他雖不知進士老爺博學到何種程度,但感覺譚盛禮不會差了。

“父親也不能為我解惑。”譚振興沮喪。

譚振業狐疑,“你問什麽了?”

“問我鄉試可否有希望。”

譚振業:“……”這種問題只能去廟裏問,問父親實在多余,譚振業鼓勵他,“無愧於心足矣。”

四人繞著街上走,掙錢的活計不少,有些他們不喜歡,有些譚盛禮不喜歡,四人非常謹慎,晌午回家時,經過處石板堆砌的井邊,譚振興靈機一動:“不如我們挑水賣吧。”

城裏大戶人家院子裏有井,尋常百姓家少有挖井的,多是自己出門提水喝,如年輕漢子不在家的,只有花錢買。

平安街許多人家都買水喝吧,因為買宅子時衙門衙役說他們眼光好,周圍宅子,就他們住的有井……

“你們覺得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