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3頁)

譚盛禮點頭,“將你在考場寫的新詩默下來。”

趙鐵生回來得最晚,進門後整個人興奮地顫抖不已,見譚盛禮在看譚振興等人的詩,他湊上前看了眼,搓著手道,“大家考得怎樣?”

所有的題都是譚盛禮出給他做過的,有兩道題甚至一模一樣,要不是認識譚盛禮,他都懷疑譚盛禮是不是故意透題給他。

太激動了,寫字時他整只手都在抖,擔心卷面不好影響最後排名,剛開始兩個時辰硬是坐著沒動,待心情慢慢平靜下來才開始寫的,害怕出錯,每首詩都先寫在紙上,確認無誤後再往考卷上謄抄,如若不然,他早早就交卷回來了。

譚振興他們搖頭,好與不好他們說了不算,要譚盛禮點頭。

“我看今年考生們考完生龍活虎,容光滿面,應該都不差。”譚振學如實道,“以往水平參差不齊,閱卷容易,今年恐怕差距不大。”

差距不大,細微的錯處就會成為落後的關鍵,譚振學心底沒多少把握,畢竟,外邊眾人的詩怎樣,他們不知道。

趙鐵生讀了遍桌上的詩,風格意境就是譚振學的,趙鐵生道,“應該能行的。”想著還有場硬仗要打,他簡單地吃了晚飯就回屋繼續背書了,專背以前沒背的,背多少算多少。

連續兩天,提前交卷的人不在少數,走在路上,隨處可見考生們臉上洋溢著笑,笑容燦爛,無不告訴大家夥他們考得好,讀書人心情好,連帶著大街小巷的氣氛都好了不少,完全沒有院試的緊張和壓抑,走南闖北的商人路過,紛紛詢問城裏是不是有什麽喜事發生。

直到最後場考試,拿到考卷的刹那,終於有了院試的壓迫感,和府試情形差不多,周圍盡是吸冷氣的聲音,人人眉頭緊鎖,研磨沉思,最後場是貼經墨義,對讀書人而言是最簡單的,可今年多是些偏僻的文章,有人翻到最後,紅潤的臉頰血色全無,“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都是看過的文章,卻答不上來,似懂非懂的狀態快把人逼瘋了,連帶著幾個號房都躁動起來,衙役們站在走廊裏厲聲呵斥,直到許久,號房才慢慢的安靜下來。

就在譚盛禮過了遍所有題準備作答時,斜對面的號房突然出了事,有衙役迅速地沖了進去,譚盛禮望過去時,衙役已經控制住了局面,看清那滿頭銀發時,譚盛禮眉心微蹙,只聽他歇斯底裏地罵道,“我就是自己不做秀才也不會要你好過,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賬,我張九思發誓,但凡你考,我便是死了也會爬起來阻攔你,只要我有口氣在,你永遠別想考秀才……”

聲音淒厲,面容可怖,衙役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待巡視的監考官吩咐後將兩人拖了出去。

年輕人死命掙紮,衙役嫌麻煩,徑直將其敲暈,粗魯地拖著往門外走。

老人笑了,仰頭笑得淚流滿面,該有多深的仇恨寧肯把自己也搭進去,譚盛禮微微側目,掃過目光呆滯臉色蒼白的劉明德,注意到自己視線,劉明德神色僵硬,抓著考卷往旁邊挪了挪,頭埋得低低的……

他不予理會,提筆開始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