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分流水(20)(第3/3頁)

兩人呼吸交錯,桓行簡低首含住了她柔軟滾燙的唇瓣,將傷心咽下去,嘉柔被他托著頸子,於混亂中回應。唇舌糾纏間,他是暖的,自己好像渾身都冷到了極處,她一直打顫,可被他舌尖相抵時就如被灼傷了一般,肌膚貼著肌膚,這才是真的,身邊的人呼吸和心跳都那麽蓬勃地在耳畔轟轟烈烈地響了起來。

“柔兒,你不需要知道,你什麽都不必知道。”桓行簡的手從她戰栗的膝頭拂過,像遊魚,往上溯,先民的歌謠裏唱溯回從之,也唱死生契闊。他呼吸深促,忽又恨透姜修,這樣的念頭下他力道很重,卷挾的不知是愛是恨了。

白天的公府,是屬於權力的。在這樣黑黝黝的夜裏,無論是古是今,屬於男人和女人。

嘉柔滿面緋紅,她失神地承受著不忘注視他明亮的眸子:“你真的愛大奴嗎……”她的聲音很破碎,像起伏的小舟,“如果你,你有了很多孩子,你還會這麽愛他嗎?”

“愛,”桓行簡眉頭上的汗水搖搖欲墜,他按著嘉柔的肩頭,有些發狠,“不管我有多少孩子,我最愛他,因為是你生育的。”

他猛地一沉,將嘉柔的雙手放上去,不住親吻她的臉頰,那上頭是濕潤潤的淚水和汗水,他手摸到狼牙,光滑的,平整的,像彎彎月牙擱淺在頸窩裏。

胸口貼上來時,嘉柔察覺到那傷疤的形狀,火熱無比,她記得他傷疤重疊,在那一處反復受傷。這世上,有多少時刻,人就是在反復受傷呢?

月亮徹底沉下去了,西天又變得黝黑一片。

桓行簡在天蒙蒙亮時起身,嘉柔仍在沉睡,他看她片刻,穿好衣裳下榻,輕手輕腳走到書案旁,尋出她以往練的字,一卷,置在袖間出來了。

一出門,外頭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撲面而來,昨夜一場癲狂,真像大夢一場,桓行簡佇立片刻,深吸幾口氣,疾步朝值房去了。

這個時辰,屬官們還沒到,但打掃庭院的仆人已各自忙碌。桓行簡吩咐人抓緊把衛會找來,一面洗漱,一面相候。等衛會到了,把嘉柔的字擺在案上:

“你能學得像嗎?”

衛會臉上還殘留一二睡容,梳洗的匆忙,他俯身拈起看看,自負道:

“能,屬下可以寫得一模一樣。”

“好,我說,你來寫。”桓行簡命他坐下,自己則邊踱步,邊沉吟著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