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頁)

這人最近剛從貴州那邊回來,身上窮得連個吃飯錢都沒有,一個電話打給沈屹西讓他出來救急。

沈屹西那會兒正閑著沒事在遊泳,接了個電話後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過去了。

去了看見王漸東跟幾個月沒洗澡似的,頭發長到遮眼,胡子拉碴的,再拿個碗就跟個要飯的差不多。

沈屹西問他怎麽不拾掇一下,王漸東說沒辦法,連個飯都吃不起了更別說讓人理發按摩。

沈屹西帶他去吃了個飯,他自己沒到晚飯點,坐對面手掛椅背上夾著煙抽。

王漸東個三十幾歲的,在沈屹西面前卻總不自覺低頭哈腰,他囫圇掃著面前的大餐,跟幾個月沒吃飯一樣。

沈屹西抽完最後一口煙,探身拖過煙灰缸,煙頭掐滅在裏頭。

他問:“這次去的哪兒?”

王漸東嘴裏塞的兩大口肉,開口含混不清:“貴州,那邊前段時間弄了個新賽道。”

沈屹西靠在椅裏,打火機拿在手裏拋著玩:“怎麽樣?”

一提車王漸東明顯來了勁兒,骨子裏那點自卑唯諾一掃而光,嗓音帶著中年男子的粗獷:“就一個字,爽!那邊全是山,跑起來刺激。”

沈屹西只聽著,笑了笑。

王漸東又問他:“那邊人給放了放風聲,說那賽道可能有人要投資弄個比賽,可能就一兩個月的事兒,到時候真成了你去不去?”

沈屹西將打火機扔回桌上,語調漫不經心:“為什麽不去?”

男人的勝負欲都是紮在血肉裏的,哪兒刺激往哪兒走。

王漸東朝他豎了個拇指:“都說年輕人裏最有實力和潛力的就你,不愧是。”

沈屹西一條胳膊掛椅子上,不太客氣地笑了一聲:“去比賽跟這有屁關系。”

“別強捧,沒意思。”他說。

說完撈過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你吃你的,我出去透個氣。”

吃完送王漸東回去,路過理發店沈屹西車停在對面,讓王漸東下去把那頭頭發給理理。

這是條鎮上街,王漸東家就在這片兒。

就一普通小鎮,高低錯落的房檐和居民樓,摩托車和單車穿街躥巷。

對面理發店就掛了個剪發的牌子,王漸東下車穿過了馬路。

沈屹西沒下去,落了車窗點了根煙打發時間。

王漸東應該是在理發店門口遇著熟人了,一女孩兒從裏面出來,他應該認識這人,跟她點頭。

沈屹西抽著自己的煙,沒去搭理。

幾個小孩兒打鬧著跑過車前,他給了個眼神,這一瞥就看到了站王漸東面前那女孩兒。

女生跟王漸東看起來不是很熟,可能連個交情都沒有,要不是王漸東先打招呼她可能壓根不會給他點這個頭。

看清那張臉,沈屹西笑了笑。

王漸東跟路無坷也就是點了個頭,然後就各走各的了。

沈屹西第一眼就注意到她頭發染回來了,跟她原來的發色沒差。

黑色的頭發下一張又小又純的臉。

她推著個黑色行李箱,應該是要回家。

沈屹西才想起這幾天是十一長假,又想起之前教學樓下看到的她那頭奶奶灰,他悶笑了聲。

這一看就是把頭發染回了黑色後再回家。

在家人面前這乖乖女也裝得挺像那麽回事。

他瞧著她背影,胳膊伸出去往窗外彈了彈煙灰。

路無坷拖著行李箱很快消失在街角,人流攢動,沈屹西收回了目光。

男生理個頭沒女生那麽麻煩,王漸東十幾二十分鐘後就從裏頭出來了。

剛拉開車門上車,就聽沈屹西問他:“剛那女孩兒你認識?”

王漸東一下子被他問懵了:“哪個?”

車裏煙味有點重,沈屹西開窗通風,瞥了他一眼。

他嘴裏還咬著煙,下巴指了指對面那家理發店:“就門口拎行李箱那個。”

這麽說王漸東才知道他說的誰,恍然大悟:“哦,你說她啊,就住我家前面那老路家的女兒。”

“住你家前面?”

“就我家前面那棟樓,”王漸東說,“我們這片兒都一些老居民樓,那會兒沒現在這麽講究,兩棟樓中間就隔了條小巷,對方家裏說什麽聽得一清二楚。老路他家也在三樓,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沈屹西胳膊搭車窗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會兒他問:“剛你說明天去哪兒來著?”

剛才吃完飯過來的路上王漸東給沈屹西提了一嘴明天去哪兒玩車的事,還問他明天去不去比一場。

沈屹西不知道有什麽事兒,給拒絕了。

王漸東說:“就城南那邊,那兒明天晚上有場自發組織的比賽。”

自發組織的車賽一般沒那麽多規則,就求個刺激,沈屹西聞言挑了挑眉。

王漸東躍躍欲試:“你去不去?”

沈屹西沒回答他這問題,卻是問:“你家有沒有多余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