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頁)

王徽妍看著眼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有些別扭,畢竟論輩分她還要喚一聲二伯,只得笑笑接過,低聲道了句謝。

沒想到卻令他有些意外,趕忙後退兩步,再次躬身。

她帶著一絲不解,提裙跪在蒲團上,心不在焉地念著經書。

為何總覺得他很奇怪……

從僅有的一次對視中,發現他眸中清澈的過分,任何情緒均無,真的就像看破紅塵牽絆,將一切都放下了。

打定主意誦經後再試探一番,少女將注意力集中在經書上,全神貫注地完成這項任務。

半個時辰後,少女忍著膝蓋的酸痛,合上了經書。扶著素蕓起身,看向敲著木魚也在誦經的男人,“延淵大師,本宮想去看看先皇後的海燈,您能否告知本宮在哪裏?”

她緊盯男人的反應,見他輕聲應是,起身說了聲:“請。”禮貌地往身側讓了一步,邊走邊說道:“皇後娘娘直接換貧僧延淵便是。”

王徽妍扶著素蕓的手,閑話家常般試探:“本宮半載前來此地祭拜,為何沒見過您。”她哦了一聲,“想是您外出講經了。”

“以前的事情,延淵記憶全失,故而也不清楚之前應該在哪裏。”延淵伸臂輕聲提示:“娘娘小心腳下台階。”

少女極力掩飾心中的震驚。

難怪看著他有些奇怪,原來他失憶了。

她有些能理解慕容策為何要將他放在這裏,一個記憶全失的人,猶如一章空白的宣紙,任誰想在上面畫工筆畫,還是臨摹大字都很容易。

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說慕容策謀害他奪了本應屬於他的一切,在試圖扶持他上位。那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皇後娘娘莫要擔心,貧僧並不覺得失憶是一件很遺憾的事。”延淵雙手攏在袖內,面上一派詹靜,“記憶缺失的那部分,應是最不願記起的事,一切皆為最好的安排。”

王徽妍不由得轉頭看向俊逸的側臉,面上不由得帶上了一絲贊同的笑意。見他獨有慕容氏深褐色的瞳仁內,是那般平靜無波。

她不由得想起那雙滿滿含侵略和戲謔的眸子。

哼,狗男人。

不知是否因為想起了他,倏然覺得有道灼熱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她順著感覺側首看了過去……

男人頭戴金冠,一身玄色五爪繡金團龍常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腰間的玉帶束在窄腰上,明黃色的絡子靜靜垂下,搭配烏皮龍紋靴,就那般負手站在竹林內,辨識度恐怕全大燕也找不出第二個能比擬的人出來。

少女咬唇看向那張矜貴無雙的臉,冷靜地換上了一抹期盼的眼神。

慕容策見她靈動的雙眸顧盼間,帶著歡喜之意,嘴角彎彎展開了笑意。

提裙邁著端莊的步伐,稍微快步地向自己走來,伴隨著清脆歡快的聲音:“陛下,您叫臣妾好等。”

見她昳麗的面容上滿是期待和歡喜,竟然有那麽瞬間真的信了她是期望看到自己的,歡喜之意悄然占據了心房,人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王徽妍走至男人面前,主動迎上他充滿著探究的雙眸,擡手覆上他扶住玉帶的大手,嬌聲說道:“臣妾來了就沒偷懶,將手抄的《法華經》托延淵大師幫臣妾供奉在上,隨後又誦經來著。”

見他不語,又嘟著嘴晃了晃他的手。

心裏暗罵,就知道他安排這一出準沒安好心,看看,狐狸終於露出了尾巴,哼!

慕容策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嘴角這才微微浮上一點弧度,“朕亦想念皇後,下了朝並未耽擱,就是怕你久等。”

男人伸出手本想將她耳邊的碎發捋一捋,又悄然垂落下去,柔聲詢道:“可是累了?不如先去澄心閣略做休息,再去祈福罷,時辰還來得及。”

“不不用了,別耽誤正事兒。”王徽妍低垂著雙眸,試圖掩飾想翻白眼的沖動。

慕容策緊了緊手中柔滑無骨的小手,飛快地看了眼延淵,唔了一聲,“陪朕難道就不是正事兒麽?”

少女:“……”有種演戲演過了的感覺。

帝後二人在林間旁若無人地恩愛絮語,令在場的眾人紛紛低下了頭。既然無法非禮勿視,只能裝聾作啞。

“延淵,”慕容策緊緊攢著女人的手,對上延淵的目光,溫聲詢道:“這幾日身體可有不妥?”

“多謝陛下關愛,貧僧並無不妥。”延淵躬身請示:“貧僧送您和娘娘去澄心閣。”

男人用余光看了看身旁的女人,淡淡回了句,“不必了,朕認得路。你好生將養身子。”

王徽妍本想偷偷研究延淵的表情,無奈之下被某人拉著快步走向了林中深處,聽得他說了句,“都別跟過來。”

少女大驚,這是要做什麽?私下審問?拷……打?

“陛下,您走錯方向了。”她焦急地看了看東南方向,“臣妾記得澄心閣不是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