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第2/2頁)

徐嗣諭聽著不由“啊”了一聲:“難怪我聽著你說那花盆有些耳熟!”他的聲音有些急切起來,“垂笑群子蘭八到十年才開放,二伯母一向愛若珍寶,怎麽就那樣放到了暖房裏?”

玉邊笑道:“二夫人覺得這花在案頭久了,有些精神不濟,就讓季庭媳婦放到暖房裏去養著,那地方草木郁蔥,對君子蘭有好處。季庭媳婦不敢馬虎,專派了個婆子看護這花。可偏偏那天進暖房挖地龍的是六少爺,誰也不敢攔,那婆子更是討好地去幫六少爺搬了把小杌子,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

徐嗣諭不由沉聲道:“只怕這件事……”他語氣猶豫,又隱隱帶著幾分關心。

玉邊卻笑道:“事發後,大家都傻了眼。特別是四夫人,忙帶了六少爺去給二夫人賠禮不說,還承諾想辦法幫二夫人買盆垂笑君子蘭回來。二夫人聽了卻問六少爺,為什麽要去拔那君子蘭。”

“那六少爺是怎麽說的?”徐嗣諭追問道。

“六少爺說,那個花盆最漂亮。”

徐嗣諭有些啼笑皆非,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謹哥兒從小就喜歡漂亮的東西,不漂亮的不要。

“二夫人聽了,就笑著對四夫人說:‘孩子還小,不懂事,我們做長輩的不久太計較’之話的話的,就把這個事給揭他過去。不僅如此,還把另一個畫了雪山垂釣的花盤一並給了謹哥兒。並說,難道有人知道這是前朝史小花的佳作。紅粉賞佳人,寶劍贈名士。這花盆到了個識貨人的手裏,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四夫人當時漲得滿臉通紅,想方設法地給二夫人重新弄了盆垂笑君子蘭來。還找了個紫砂花盆養著送了過去。如今那個史小花的兩個花盆就成了六少爺的。我聽人說,那對花盆最少要值一千兩銀子呢!”

“所以母親把六爺給拘了起來?”

玉邊點頭:“六少爺這幾天都垂頭喪氣的。”

徐嗣諭想了想,道:“那父親怎麽說?”

“侯爺?”玉邊笑道,“侯爺說那花盆看上去不出奇,沒想到還是件古董。誰知道花暖裏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徐嗣諭笑起來:“要是我,恐怕也不知道!”

還想再問,徐嗣勤得了音過來:“走,我們出去吃飯去。我大舅兄特意春熙樓設宴執行你。”

“正好,我也要去見見方大哥。”徐嗣諭笑去梳洗了一番,“先生說上次抄名卷的事多虧有方大哥幫忙。特意讓我帶了些樂安的土儀送給方大哥。”

兩人說說笑笑去了春熙樓,很晚才回來。

第二天一早頭痛欲裂的地去給太夫人問安。

太夫人正摟著謹哥兒安慰他:“……在自己家裏,當然想拿就拿,誰還會去仔細看是什麽東西。怎麽知道會突然冒出個十年一開花的君子蘭。再說了,那君子蘭長得和蘭草有什麽區別,我們謹哥兒自然不認識。這件事,全是你二伯母的錯。”

坐在一旁的二夫人臉上有淡淡的笑意,不僅沒有生氣,望著謹哥兒的目光還十分的柔和。

謹哥兒原來還有些不安,聽太夫人這麽一說,飛快地睃了二夫人一眼,見二夫人眉宇間含笑,他小身材一直,人都挺拔了不少:“就是,就是!”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地打量二夫人,見二夫人還是原來的模樣,膽子又大了些,“我又不認識什麽是君子蘭,什麽是蘭花”說完,緊緊地依偎在了太夫人懷裏。

二夫人看著他色厲內荏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從那以後,謹哥兒再看見二夫人就不怕了。

就好像壓在頭頂的一座大山不見了,他越發的頑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