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還有第三人在場時,無暇想別的。現在只剩下了他和她在這裏了,薛策的腦子裏,就不可避免地,滿是剛才的那個讓他驚嚇,但又飄飄然的情景。一回想,就感覺後背一陣陣冷熱交加的酥麻。

原來姑娘的嘴唇是這種感覺的。

好軟。

一和她對上目光,薛策的心口就是一緊,胸腔裏的那顆器官又開始不爭氣地瘋速跳動了起來,幾乎是有些難以抑制的期待,和隱秘的興奮,期待她第一句要說些什麽……

剛才不打招呼就抓著薛策親了,他應該挺不樂意的吧。發現他目光灼灼,仿佛一條吭哧吭哧地盯著肉骨頭喘氣的狗,戚斐瞬間就警覺了,也嬌羞不起來了,連忙雙手合十賠罪:“那個,不好意思啊,剛才的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要是不親你,公主也不會相信我們啊。”

薛策:“……”

這一番話,仿佛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頭頂,澆滅了他所有的期待。

這個女人既沒有如他想象的那樣,嬌羞(?)地撲到他懷裏,也沒有要求他負責或是做點別的。而是想直接當做沒事發生,就這樣了事?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

“你……”薛策幾乎有些惡狠狠地:“就這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只想親你的臉的,沒想到你會突然靠過來,就不小心碰上了。”戚斐實在get不到他的意思,見勢不妙,倒退了幾步:“正事要緊,我們快點去找公主吧!”

小半個時辰後,裴文瑄帶著戚斐和薛策,悄聲來到了公主的王帳中。

“深夜叨擾了。”

王帳裏點著燈,非常安靜。下人已經被屏退了。公主看上去已經收拾好了心情,見到他們進來,就指了指自己眼前的位置,深吸口氣:“說吧,我得的是什麽怪病,真的是詛咒麽?”

裴文瑄道:“當然不是詛咒。難道公主也覺得自己是被詛咒了?”

“我當然不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說法,只是……”公主咬唇:“你直說吧,我染上的是什麽病。”

裴文瑄和戚斐對視了一眼,直說了:“如果我們沒有料錯,公主得的,是花粉過敏症。”

“……過敏?”

裴文瑄用戚斐告訴他的話,解釋給了公主聽:“某些人在觸碰到某種花朵,吸入了花蕊裏的一種粉末時,身上就會起紅疹子,皮膚瘙癢,甚至會上吐下瀉,無法呼吸,危及生命,這就是花粉過敏症。再舉個例子,有些人就天生便吃不得魚蝦,一吃魚蝦就會出現這種和公主類似的症狀,就是魚蝦過敏。”

“聞所未聞。”公主蹙眉:“而且,我從小沒事時,就喜歡侍弄花草,如果我真的是花粉過敏,為什麽偏偏這兩年才會發病?”

戚斐道:“花粉過敏,並不代表公主對所有的花都過敏。讓你發病的,很可能只是千百種花朵裏的一種。我們已經找到了那種花了。”

公主吃驚,身體不由前傾:“是什麽?!”

薛策雙手將一個沉重的香爐放在了桌子上:“就是它。”

“香爐?”

“沒錯,確切來說,這不是普通的香爐,裏面裝的是多隆察王子最喜歡用的一種熏香。”為了增強說服力,這些熏香是他們剛才從多隆察的王帳裏偷偷弄來的,戚斐接著道:“我問過多隆察王子的侍從,他的氈帳裏的熏香,和菏阜裏的王族用的熏香都不一樣,是差不多三年前,經由安息商人帶來的異域貨色,香味濃郁,裏面混了許多來自於遙遠國度的香料和花粉的提煉物。多隆察王子一用上後,就喜歡上了這款熏香,不僅房間裏要時時刻刻點著,還要讓侍從把自己的所有衣服都熏上這股味道,包括——他穿去參加朝議的衣服。”

公主一怔。

裴文瑄道:“公主,你從小就喜歡花草,但是,在此之前,你栽種的都是菏阜這一帶的植物,再遠一點,也就是從北昭來的植物了。這些本地的花草,都不會讓你過敏,所以才一直相安無事。從遙遠的安息之國來的這種花粉,才是真兇。只不過,如果不專門去詢問,不會有人發現多隆察王子的熏香是來自別的地方的,最多就會覺得他熏得太濃,味道嗆人而已,包括公主你。”

“公主,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在多隆察王子的寢殿裏,你突然間就起了紅疹子,然後就病倒了?據我估計,應該就是聞到了這陣氣味。過敏不需要很多的量,只要一點點就可以引起病發了。”戚斐也說:“兩年前,公主你之所以會突然染上所謂的怪病,很可能就是因為多隆察王子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候,開始在衣服上大量熏點這種熏香的。你在朝議上與他近距離、長時間地接觸,會發病也不奇怪了。如果公主不肯定,可以在待會兒自己試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