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系統:“本段劇情的難度為中等,人生危險指數為高等。請宿主務必注意生命安全。”

戚斐:“等等等等,先等一下,我沒在書裏寫過這種東西吧?”

瘴鬼是個什麽東西就先不論了,最讓人在意的是,人生危險指數居然是高級……聽起來就很不妙啊喂![手動再見]

系統:“你當然有。在原作的某一個自然段的旮旯裏,瘴鬼出現過一次呢。”

戚斐:“旮旯……虧你們找得出來啊。”

原文都坑了八百世紀了,有些劇情她都記不太清了,更何況是這種連名字也只出現過一次的東西。

系統:“記得也沒有用。事實上,你在文中只是提了一嘴它的名字,並沒有寫出詳細的設定。因此,【瘴鬼】的設定和危險性,皆由我們為你補全。”

戚斐:“……”

在這個世界的設定中,人族和妖族都是有智慧、有實體的高等生物,幹架也是真刀實槍地在打。鬼怪卻是因天地怨氣和血戮之氣所滋生出的東西,形態各異,跟百鬼夜行似的,驅策它們行動的本能,是饑餓。

而且,與戚斐的原生世界的民間傳說類似,這個世界的鬼怪,大多十分畏懼光熱、陽氣,經常會在荒野,陰宅,深夜,和不見陽光、霧氣濃郁的白天出沒。

雖然不清楚瘴鬼長什麽模樣,但從“鬼”字後綴就可以推斷,這玩意兒的畫風,一定相當恐怖。

原本在智商和力量方面,人族和妖族毋庸置疑是超出鬼怪一大截的。但不巧的是,如今聚集在這座寺廟之中的,基本都是沒有修過道的普通人類。在面對鬼怪的時候,不但缺乏經驗,還沒什麽還手之力。

她身邊有薛策這麽一條粗壯的金大腿,本可安枕無憂。偏偏這種時候,他的靈竅又封閉了。在完全恢復之前,若是妄動靈力,就會對身體造成二次傷害。換言之,堂堂一個大龍傲天,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比其他人的五感更靈敏的普通人罷了。

話說,剛才她在外面洗手時,在草叢裏一閃而過的那只無珠的眼睛,難道就是瘴鬼的?所以,系統才警告她立刻回到屋子裏來。

戚斐皺眉,沉思了半晌,忽然品出了一點兒違和感——如果瘴鬼那個時候就在寺廟外徘徊,還差點兒就撞到了她跟前來,那麽,為什麽系統沒有在那個時候就提示她【瘴鬼】的劇情被觸發,偏偏要在那個叫陳小五的家仆被人扶進廟的時候,才發出提示?

——想到這裏,戚斐心下一凜,察覺到了怪異之處,將目光投向了那邊。

那個名叫陳小五的家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體型偏瘦,理應不會很重。可扶著他進來的那兩人,將他放下以後,卻是累得氣喘籲籲,汗水直流,好像剛才壓在他們肩上的,並不只是一個人,而是什麽沉重的東西。

陳小五頹然地靠著柱子,眼下肌膚青黑,眼珠子有些呆滯,好像受過很大的驚嚇,還沒回過神來。

一個家仆挽起了他的袖子,倒吸了一口氣:“你,你這是被什麽畜生給弄傷的?”

大家都好奇地湧了過去。林公子見到戚斐也來湊熱鬧,好心地勸告了一句:“小夫人,您還是不要看比較好,很血腥。”

戚斐沒理他,踮腳望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陳小五的袖子被折了起來,那條黝黑的手臂上,橫亙了一個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的傷口,邊緣半幹的血已經成了近黑的紫色。皮開肉綻的,根本不像是被抓傷的痕跡,更像是被撕咬的。

如果不是劇情的名字叫做【瘴鬼】,她都要懷疑是野獸的傑作了。

難不成是瘴鬼咬傷的?可鬼怪殺人,一般不會用這麽低端的物理攻擊法吧。

戚斐覺得不能讓薛策錯過這些信息,打算給眼睛不便的他充當解說員。回到他身邊,踮了踮腳,卻發現還不夠高,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你頭低下來一點兒,我有話跟你說。”

從來沒有女子用過這種口吻,讓他遷就自己,薛策怔了一怔,稍微屈了屈膝。

戚斐湊近他的耳朵,嚴肅地說:“你聽我說,這人的傷口很古怪,很大很深,邊緣還發黑,我覺得像是被什麽東西撕扯過,咬出來的,不像是他說的抓傷。”

仿佛在說一個不可外泄的秘密,她幾乎是貼在他的耳朵上說話的。身體站不穩,整個人都趴在了他的肩上。絲絲又軟又糯的氣息,細細地噴薄在了他的耳垂上,暖融融的。語氣卻偏偏沒有任何挑逗的意思,認真得有些可愛。薛策側耳聽著,竟有了一瞬間的分神。

他不習慣和人這麽講話。耳朵癢癢的,有點別扭。他心想。

那邊廂的陳小五聽見了同伴的問話,聲音沙啞而困惑:“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在山上摘果子,一時沒站穩,滾到了一個山洞裏。有一個黑影撲到了我的身上攻擊我,我也沒看清它的樣子,可能是狼吧。我不斷地踢打它,把那只畜生打跑了。隨後爬出了洞口,才發現自己的手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