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雷(第2/4頁)

一段時間未見,他臉上的傷養得倒是不錯。

除了嘴角還有些淤青,臉頰已經完全消腫。顴骨邊靠耳際被蹭破的地方貼著創口貼。痞勁兒十足。

但身上卻規規矩矩穿著羽絨外套,拉鏈拉得一絲不苟。

一時之間叫人難辨他到底是乖還是不乖。

也或許兩種屬性同時存在。

他拉過她的手,輕輕捏了捏掌心,盤到自己腰後。把人帶進懷裏的動作利落非常,語氣卻與強硬的做派大相徑庭。

“姐姐,你也帶我去吧。好不好。”

“你去做什麽。”她好像有些動搖。

“拎包、打雜、洗衣服、做飯、還有暖茶……”他輕笑一聲,“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裴芷好像聽見他從嗓間囫圇劃過去一個詞,模模糊糊聽不真切。潛意識抓住漏洞懟他:“暖什麽?”

“那個啊——”他吊兒郎當地回。

知道他找著機會就占自己便宜,裴芷立馬反應過來擺出嫌棄臉:“暖床啊?”

“好的,沒問題。”

他笑聲帶喘,像只狐狸。

“……”

莫名被套路一把。裴芷難得有被嗆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把隨身小件兒往他身上一摔:“美不死你,拎包吧就。”

他得寸進尺:“那就是允許我去了?”

“我沒說。”

“就是允許了。”謝行低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廓:“我就知道姐姐會帶我去。”

唐嘉年回來的時候,一派祥和。

他暗自籲了口氣,還以為兩人講好了,沒曾想裴芷一回頭見到他,眼神陡然犀利睇了他一眼。

唐嘉年心想,如果沒猜錯,這是個回頭找你算賬的眼神。

他有一種預感,這趟采風對他來說會很虐。

***

飛機降落在離祁山最近的一處機場。

他們這趟航班出來的早,但等行李等了好久。

直到圍著轉盤的人一圈圈變少,電子信息屏上跳出下一班航班信息,他們手頭還差一個行李箱。

是唐嘉年的私人物品。

唐嘉年哀嚎一聲,“我操不會吧,老子坐這麽多年飛機頭一次少行李。不會這麽衰吧!”

謝行手裏把玩著裴芷的拉杆,聞言擡頭:“你裏邊裝的什麽?”

“……就,就,就。”

唐嘉年“就”了半天沒好意思說,看裴芷低頭看手機不像在聽,才低聲抱怨:“就褲衩啊什麽的。”

謝行輕飄飄看他一眼,他又都篩子似的往外抖:“還有雜七雜八男生的玩意兒。”

謝行不是頭一次和唐嘉年出去。

這個萬年處-男到哪兒都會帶著男人的全套裝備。硬盤啊、套啊什麽的屬於他的居家旅行必備。他老幻想著出門在外有段艷遇能破他的處-男身,但一次都沒成功過。

謝行不想聽,也聽不下去,只擺了擺手:“在這等你,你自己去咨詢處問問。”

唐嘉年苦著臉滾去咨詢處,好大一會兒又苦著臉回來。

“估計被人拿錯了。地勤讓我在這兒多等等,看有沒有人送回來。他那邊幫著聯系同航班的其他乘客。”

說完他又哀嚎一嗓:“艹,老子連內褲都被人拿了。”

情況很是尷尬,當地旅遊局派來接他們進山的車就在機場外等著。唐嘉年的行李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兩相一合計,決定讓唐嘉年留在機場酒店等消息,裴芷和謝行先進山安頓。

天邊滾著烏雲,黑壓壓一片。

唐嘉年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悲慘生活才剛剛開始。

這一等等到天完全黑也沒等到拿錯行李的人打電話過來。倒是裴芷給她打了電話。

他們輾轉幾小時車程已經到了山裏。

信號斷斷續續,他聽一會兒還要換八百個姿勢翻來覆去反復說同一句話:“你說什麽?姐,你再說一遍?我聽不清啊。”

對方又說了什麽,刺拉——

完全被電流聲蓋了過去,緊接著信號就斷了。

唐嘉年安慰自己,多半是裴芷關心他,打過來問行李吧。

而另一邊,裴芷工作時懶得交際,沒應承旅遊局的飯局和住宿安排,直接叫車把他們送到了祁山腳下。

打唐嘉年的那個電話,是叫他好好跟人商務接洽。

好幾年前裴芷來過一回祁山,知道幾處民宿。

出去拍照,特別是拍山拍水拍峽谷,風餐露宿很正常。湊合一點的時候搭個帳篷也是過夜。

只不過她這次不是一個人,還得顧慮謝行能不能習慣。

以至於下了車反復和謝行確認:“你真不回縣城和唐嘉年一起啊?”

“不回。”

謝行身上掛兩架單反,手裏一左一右拎著箱子,毅然搖頭:“誰知道山裏有沒有野生男狐狸精。”

他不痛快地咬著牙根,吐出最後兩個字:“勾人。”

剛一路上司機跟她聊了不少近兩年的趣事兒,聊得還算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