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良多事,需要發一點瘋才做得出來。(第2/2頁)

我快速的往家裏奔,心裏找好了要怎麽敷衍我媽的藉口,叮叮咚咚上樓,卻在一樓的樓道口處,撞上一個人的肩膀。我擡頭,那人竟是許灼。

兩兩相望,似乎不該是屬於我和許灼的劇情,我們的相處模式,應該是囂張的跋扈的不講道理以及耍嘴皮子的。像這樣對視無語哽咽的場景,只會讓我產生時光真的過了許多年的錯覺。

就在我怔愣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刻,他突然伸出手來抱了我。他的胳膊繞過我的肩膀,將它全全包圍。因為比他矮了半個頭,所以我被迫踮起腳尖,才能將下巴倚靠在他的肩窩處。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為什麽這世界上那麽多的人,只要一想到愛這個字眼,就會眼眶發紅。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許灼的眼淚,他哭得特別不文藝,我甚至聽見了他的抽泣。他什麽也不說,只一個勁兒的叫我名字,他說平安啊,平安。我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得不停的用嗯來回應他。接著,大概是他也叫煩了,又或者是,他終於組織好了要對我說什麽的語言,所以他在那個安字落音後,終於有了下文。

他說,我不是不想挽留,我只是不敢,我怕你不原諒我,怕你那樣鄙視和嫌棄的眼光落在我身上,你那樣的眼光,會讓我連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那麽爛。而如果,我真的那麽爛的話,我怎麽配得上那樣美好的你啊。

那是我人生當中惟一一次被人用美好這個詞語來形容,他緊緊環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似乎聽到了骨頭咯嘣的聲音,可是在那一刻,我卻奇異的失去了所有痛覺,我只知道我面前的這個人,他是我的世界。

最後,他突然一把放開了我,刷地抽出什麽東西,在黑夜裏亮得滲人,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把匕首,這些具有殺傷力的東西,他一直有隨身攜帶的習慣。見他摸出刀子來,我習慣性地往後邊退了幾步,小心翼翼地說話。

我說許灼啊你要幹嘛啊你不要沖動啊!你該不會是覺得你配不上我,所以想殺了我再自殺,生不能同寢死也要同穴吧!

聽見我的話,許灼很明顯愣了愣,然後深處另一只手敲在我頭頂。

說什麽哪?!我這是要對天發誓,讓明月鑒定我的真心!我發誓,我一定要強大起來,給夏平安這個世界上所有最好的東西!

如果我給不了她那些東西,也必定要給她一份世上最幹凈的感情。

末了,他將匕首遞到我面前,表情有些狠。

他說平安,如果我做不到,你就用這把刀解決我的性命,我許灼絕沒有半句怨言,我回去就寫遺書,死後與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看著許灼那有些滑稽的行為,卻滿是認真的表情,我終於忍不住笑了,眼睛卻依舊濕潤。

原來是真的,有良多事,需要發一點瘋才能夠做得出來。就好像當時的我,和彼日的許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