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師還是牧師? 關於學生精神與能力的問題解答(第3/3頁)

十五是,如何看待自己?對自己負責,就是對社會負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對社會的貢獻;自愛自強自控自省,自己負上自己的那一份責任,不把責任隨便推給他人和社會,就是對自己負責。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為自己找借口。如為自己的懶惰、自棄、抄襲等找借口。因為萬一找了第一個借口就會有無數個借口。

十六是,如何看待大學生素質?現在人們普遍對大學生的素質表示擔憂,這有合理的一面。因為學風和世風的確不如擴招以前,這種學風和世風之下,大學很難再像民國一樣出一些大師級的人物。但這種觀念也有不合理因素。因為這是以精英教育的觀念來衡量大眾化教育,以不變的標準來衡量變化的大學教育體制。應該說,大學教育大眾化使得人口素質在短期內提高,有利於文化的廣度,卻不利於文化的高度和深度。而後者才是決定文化強健的生命力的,否則像魯迅所言的一律削平,出不了高端的、富有創造性的人才,中國文化是很難提升發展的。所以有位外國名人說文化消亡的標志就是人們都不愛讀書。

其二,能力或方法宣示。

一是,何謂才能?有的學生說他們好動,所以不愛學習。我說這只是“好(愛好)動”,不是“好(美好)動”。因為真正的“動”是動靜相宜的,動得起來,靜得下來,同時具有行動力和思想力。我反對以所謂的“代”來劃分人的才能。因為就個人來說,80後未必比其前輩弱多少,但就其精神整體來說,80後或許不如其前輩,如認真、執著、反思、熱愛、寬容等,尤其是精英精神更為少見。這裏有制度的原因,也有個人的原因。現在雖不能說是文化消亡,但是與民國相比,與80年代相比,說文化整體下滑應該不會有太大爭議。21世紀中國無大師!當然這種時候也可能是出人才的時候,如果個人能夠真誠堅持的話。

二是,何謂基礎?所謂基礎包括兩種,即基礎知識和技能,以及基本的思維訓練或者啟發。我覺得思維的概括性、條理性和邏輯性就是大學生應該注重的基本的思維特征,否則很可能出現高分低能的情況,即光是學習背誦了一些知識,思維卻沒有得到開發和拓展。所謂創新不只是創立一種新的學說即知識創新,思維的變通性、細致性也是創新即思維創新和手法創新。

三是,何謂學士?晚清、民國時代的大學生什麽樣?“學”之求精專闊大,“士”所貴獨立自由。在日本留學時期,魯迅就同好友許壽裳經常探討三個相關的大問題。第一,怎樣才是最理想的人性?第二,中國國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麽?第三,它的病根何在?魯迅棄醫從文,一生對這三個問題加以研究,自始至終,孜孜不倦,即使仿徨苦悶,也從不放棄。21世紀的大學生是怎樣的呢?你們可以自問。但是作為成年人,要問自己三個問題並且實踐之,即“我要做什麽?我已經做了什麽?我要怎麽做?”這是衡量人是否成熟的標準之一。

當“娛樂”成為“愚樂”時,不是文化出了問題,就是體制出了問題。這很需要我們思考。我們不能讓“與民同樂”退化為“愚民同樂”,不能讓自己從“蟻民”退化為“愚民”。

四是,何謂活躍?為何保持好奇?教學之中有兩種活躍,一種是氣氛的活躍,如組織討論等;另一種是思維的活躍,用自己全新的思維方式去啟發、引導學生。俗語說:“十歲的神童,二十的才子,三十的老不死。”保持好奇心、進取心和探索的欲望,會使得青春延長、智慧生長。

五是,愛生如子。我提倡“愛生如子”或“像教小孩一樣教大學生”的大學教學理念,即以教育自己小孩一樣的方法與精神來教育大學生。這需要大學生與大學教師的雙重作用。在大學生方面,要求其學習做到博覽、精專、思考或創新,相對非功利,這些方法與精神在教育小孩方面顯得尤為突出;在大學教師方面,要求其像教自己小孩一樣,做到“教書”的靈活性與“育人”的耐心和責任感的結合。

六是,文學閱讀有幾種境界?第一,技巧或知識境界。即讀其技巧或知識。第二,情思境界。即讀其情思。第三,創新境界。即讀出新意。第四,智慧境界。即讀出智慧。第五,生命境界或者自然境界。即以閱讀為生命,腹有詩書氣自華,不讀書時也自成一本書。

我轉念一想,其實其他學科甚至人類的一切,都具有這些境界,只是你能到達哪一重,才是最重要的。很多人只能做到第一、第二重境界,但是當你盡你所能把它做到最好,你就成為最優秀的自己,你就與其他境界相通,你就達到了你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