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男人的面子

她很有勁頭,躊躇滿志,想著自己今後十年的寫作計劃都有了,媽媽再也不用發愁我沒有故事可寫!

她每天幹勁十足的做著設定,在藏書室裏找資料,要說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歷史數千年,還真有不少知名女性,挑選合適的人物是一項大工程,找資料也是一項大工程,福樓拜的藏書室不能滿足她的需求,她還是需要去巴黎的公立圖書館查找資料,或者也可以留到夏天去倫敦。

隨著天氣轉暖,加百列的信也一封比一封熱烈,簡直是數著時間過日子。他將在6月底去魯昂接她,他們可以有整整兩個月待在一起!

阿瑟的信仍然是一周一封信,這個學期,他終於提到莫德林學院的另一個天才學生:奧斯卡·王爾德。

王爾德在進入牛津大學之前,已經學了8年古希臘語,牛津大學要求所有學生都至少會古希臘語和拉丁語,但不要求同樣精通,他的拉丁語不如古希臘語學的好;阿瑟正相反,拉丁語學的很不錯,古希臘語是到了英國才開始學的。

他倆的選課不一樣,除了必修的課目,有不少課程不在一起上課,他倆同年出生,同年入學,王爾德之前在都柏林聖三一學院已經小有名氣,是個優秀學生,但他的“名氣”只在兩所大學裏;而阿瑟在入學之前就已經是法國小有名氣、出版過個人詩集的新銳詩人了。

兩個人之前沒有什麽接觸,是因為他倆玩的圈子不一樣。王爾德家裏不差錢,就能隔三差五的呼朋喚友出去浪;阿瑟經濟拮據,要出去玩的話絕大部分時間只能跟著加百列,而因為維塔麗的安排,他倆同住又互相監督,加百列也很少出去浪,頂多是跟表親查爾斯、一些背景相似的同學去小酒館喝喝小酒。

同學們都知道加百列喜歡阿瑟的妹妹,也沒那麽不討喜非得拉他去限制級場所。跟加百列比起來,阿瑟嘴賤又沖動,不怎麽討人喜歡;碰巧,學院裏還有另一個嘴賤又沖動的愛爾蘭人,同學們經常將他倆放在一起八卦。

——而他倆都不是英格蘭人。

阿瑟跟王爾德的矛盾點在於,去年11月,王爾德在學院內部的學生刊物上發文批評阿瑟的詩集《地獄一季》無病呻吟,矯揉造作;阿瑟好氣啊,立即寫了一篇文章反駁,傲嬌的說看不懂他的詩歌的笨蛋沒資格批評他;但那本學生刊物拒絕了阿瑟的文章。

見到維塔麗後,阿瑟抱怨學生刊物那些編輯跟王爾德是蛇鼠一窩。維塔麗當時笑得不行,然後給他出主意,人家不刊登,你就自己辦一份學生刊物唄,多簡單的事情!然後你想往上發表什麽文章都可以啊。只是學生刊物的話,要不了多少成本,牛津大學現在一年招生不多,頂多數百人,全校本科生也就一千多吧,你印個300份就很有可能全校學生都會看到了。

阿瑟覺得妹妹說的對極了!馬上就找到加百列,請他當老板加主編。加百列雖然覺得為了一個愛爾蘭人一篇不值一提的文章就要專門做一份學生報紙有點誇張,但再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好。他是不差錢,畢業以後不用出去找工作,但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想體驗一下按時上班的快樂呢?維塔麗常說,你可以不做,但最好要掌握技能,這樣萬一哪天有需要,不會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

於是,訂婚之後,回到牛津,倆人就開始著手辦學生刊物。

維塔麗建議辦報紙而不是雜志,是因為報紙用紙要求低,不需要裝訂,省了至少一道工序,這樣印刷成本也會更低一些。

加百列和表親查爾斯走了學校的正式渠道,將報紙命名為《大學學院報》,還拿到一小筆資金。折騰了兩個月,《大學學院報》終於上線,兩周一期,現在正辦的熱火朝天。

既然認認真真做報紙了,就更沒時間出去浪了,不以盈利為目的的話,做報紙還挺不錯的,可以學習從選題到撰寫的一整套流程,對加百列來說不是必需,但對早已定下來將來要進報社或雜志社當記者或是編輯的阿瑟來說,就很有必要了。

阿瑟其實已經忘了最初是想有個公開平台好懟王爾德,等他想起來這事,是王爾德又在那本學生刊物上發表了文章,不過這次不是批評阿瑟或是誰了,而是他自己的兩首短詩。

阿瑟看到署名“奧斯卡·王爾德”的詩歌,忽然想起來這家夥很看不上他的詩歌,幾乎把《地獄一季》從第一首詩批到最後一首詩,覺得他的詩沒有“美感”,只是一股兒少年激情,談不上是什麽好作品,法國人寫詩的水平實在不行怎麽樣。

法國人阿瑟·蘭波當時表示很生氣。現在,王爾德不幸的公開在學生刊物上發表了詩歌,報仇的機會來了,阿瑟立即在《大學學院報》上發文,也同樣把王爾德的作品批了一通,說王爾德的詩歌充滿了資本主義富家子弟的虛偽做作,一味追求所謂“美感”,而忘了詩歌本身應該是一種情感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