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時尚達人王爾德

聖誕前夜當天,加百列臨走之前放下了給她的聖誕禮物,她也把早就準備好的聖誕禮物送他。他著急的當場就拆開包裝紙,對禮物非常滿意。

還可憐兮兮的說,因為奧蘭太太不會繡花,他從來就沒有用過繡著名字首字母的手帕什麽的,現在,他也是可以向別人驕傲的展示女朋友送的禮物的男人了,他很高興,還很驕傲呢。

維塔麗嚴重懷疑他在瞎說,但好聽話誰不愛聽,心裏就美滋滋的當真了。

加百列送了她一枚不太大的綠寶石戒指,說是奧蘭太太首飾盒裏的,她少女時期戴過的首飾。這次因為維塔麗來了倫敦,奧蘭太太挑了一些首飾給他。他老老實實的說,母親雖然沒說他可以把這些首飾送人,但給了他就是他的東西了,他想送誰都行。

她問都給了他什麽首飾,他第二天列了一張清單叫人送給她,又送了一枚碎寶石的雲雀胸針給她。她樂滋滋的收下胸針,收好清單,然後畫了一張左手戴著綠寶石戒指的素描,在他下次來的時候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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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英國那天,加百列和阿瑟送蘭波母女到多佛爾碼頭。

阿瑟還好,加百列可是差點就想跟著去法國了。蘭波太太就在身邊,他沒法跟維塔麗搞什麽小動作,這個時代也不作興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吻,最後只能吻了一下她手背,小聲提醒她,到了魯昂就給他寫信。

維塔麗也挺舍不得分開,但怕蘭波太太罵她,只能很淡定端莊的表示,莫搞這些膩膩歪歪。

回程沒有再從沙勒維爾走,直接從加來去了魯昂,返回克羅斯瓦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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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4年12月1日,牛津,渡鴉酒館。

一個衣著華麗、打著超大超誇張的綢緞領結的年輕男子,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我承認,有些句子還不錯,但大多數都是裝腔作勢,做作,而又無聊。隨便找一個農夫,給他一堆詞匯,他都能寫出比這好得多的詩歌。”

“確實沒那麽好。”有人謹慎的說。

“簡直是糟透了!”有人嚷嚷。

這一小撮“奇裝異服”的年輕男人占據了小酒館裏最大的一張桌子,桌上已經有了一些酒瓶,每個人都至少喝了兩杯苦艾酒。酒喝多了上頭之後,就開始胡說八道,針砭時弊,也包括評價他人詩文作品。

奧斯卡·王爾德秋天入讀牛津大學莫德林學院(Magdalen College)。他是愛爾蘭人,之前在都柏林聖三一學院就讀,家境富裕,父親是醫生,幾年前獲封“爵士Sir”,自此,他也就是貴族階層的一員了。

但這個新學期,莫德林學院最出風頭的學生不是愛爾蘭新貴子弟,也不是英格蘭舊貴族的少爺,而是一個來自法國邊境小城的俊美青年。

今年3月,阿瑟·蘭波的詩集《地獄一季》在法國巴黎出版,首印1000本。

這本詩集在剛出現在書店裏的時候就來勢洶洶聲勢浩大,封面用了凸版印刷,書名燙壓金粉,還有一個非常新鮮的附屬物:腰封。腰封的兩面印著非常誇張的宣傳語,封底還列了一排知名文學家的推薦語:

少年的澎湃激情躍然紙上——維克多·雨果。

精彩的文字,宛如身臨其境——勒孔特·德·李勒。

星辰傾落在人世間——蘇利·普呂多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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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種新鮮的營銷形式,法國群眾紛紛表示:沒見過,太洗腦了。

一時間,巴黎紙貴,不論是帕爾納斯派的小團體,還是其他固守浪漫主義的詩人,以及廣大讀者都對這本薄薄的詩集表示了興趣。巴黎人緊追流行,唯恐不夠時髦,要是有人問到這位新詩人而你不知道,那你可能就有點落伍了;

詩人的小團體紛紛開始《地獄一季》,還在報紙上發表關於這些充滿了少年蓬勃激情的詩篇的各種解讀,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

不到1個月,1000本詩集銷售一空。這在一本詩集來說,就是非常之好的銷量了。甚至在海峽對岸的倫敦,那些流亡的法國貴族們也開始討論阿瑟·蘭波和他的詩集。

他年輕、俊美、聰明,出身很低,但又十分有趣,這種人會是很好的客人,不會對他們的地位有什麽影響或損害,還會讓他們顯得十分時髦。

阿瑟很快有了新的資助人,提供他大學四年的生活費;出版了詩集的申請人在牛津大學順利入學,他選了願意給他獎學金的莫德林學院。

於是,阿瑟·蘭波和奧斯卡·王爾德成了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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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王爾德對這位同學的詩集表示:庸俗、浮誇、市儈!

但詩集的裝幀極好,擺在書店裏十分醒目,裏面的插畫也非常有品位,雖然因為是版畫,印刷的不夠精良,但10月《地獄一季》插畫展在牛津展出的時候,他還是專程去看了插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