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敖暻這番宣言，倒是很像現代人的結婚誓詞。但這些凡夫俗子大多也只是說得情真意切，能做到的不過寥寥。

畢竟他們的壽命太短了，總要讓自己過得充實一些，真的到了生離死別的時候，也會用“她/他會希望我幸福”來作為開始下一段感情的借口。

這是人之常情，對敖暻來說並不需要被唾棄和責備，正如天界也不乏風流人物，她也不會置喙。

大家處世方式不同罷了。

正式酒會辦在當晚，雖然是在大廈內部，但斯塔克還是給敖暻準備了一條精致的墨綠色小禮服。長到膝蓋的裙擺不算太莊重，裙擺上點綴著金色的小星星更添幾分俏皮，敖暻將長發綰成了十字髻，綴以金玉發釵，竟然和西式禮服格外和諧。

“不得不說，你的眼光確實很好。”

托尼用贊賞的眼光看著不遠處和娜塔莎湊在一起的綠裙女孩，她白皙的膚色在夜晚的燈光下也泛著微微的光澤，仿佛整個人加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將她整個從人群中強調出來。

洛基輕哼了一聲，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那當然。”

“無意冒犯，我原以為你和她在一起是因為有利可圖。在和她打交道之前，我只知道你是詭計之神，這很影響第一印象。”

“所以？”洛基懶懶地回眸，等著面前男人的接續詞。

“Well……雖然你的態度依舊很欠揍，但比我聽說的要好多了。至少我們確實可以相安無事地站在一起喝酒。”托尼撓了撓他小胡子的邊緣，“我這人對朋友的要求並不高，性格合得來就行。”

“呵，態度方面我們彼此彼此。”洛基少見地沒有鉆牛角尖，只是語氣仍略帶嘲諷，“至於朋友？我沒有，也不在乎這種隨時都會消亡的虛偽情誼。”

“你這話真讓人受傷。”托尼扯了扯嘴角，“看來阿斯加德把你刺激得不清啊？……不過我也曾覺得朋友是無趣的一種關系，圍繞著我的那些朋友不過都是利益的蛀蟲，我要是身無分文，就會孑然一身……誰在乎那些人呢？”

“人類的壽命太短了，甚至沒有任性的資本。你至少比其他螻蟻多出一些選擇的權利。”洛基垂眸，“不喜歡，就可以讓他們滾蛋，而且你也不會考慮什麽後果。”

“在這個星球……不，大約在任何一個星球，錢都是萬能的。你說的沒錯，它們確實也幫我挑選出了必須被淘汰的人。”

托尼啜了一口杯子裏的酒。

到了夜晚這場酒會，普通的德國黑啤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他手中的液體也就變成了一杯曼哈頓雞尾酒，辛辣的口感讓他蹙了一下眉頭。

“就是總用教訓來拓寬人脈有點可憐罷了。”他自嘲。

洛基不置可否。

他手裏拿了一杯顏色略顯艷麗的長島冰茶，酒精裏透著一點檸檬薄荷的味道，雖然只喝了小半，但還是讓他有了一點醉意。

“洛基。”

索爾一開始是和美國隊長站在一起說話，兩個心裏充滿家國天下的男人倒是很有些投緣，但說著說著，索爾就不由自主地看向站在另一邊的洛基，神情糾結。

“怎麽了？”史蒂夫順著他的目光一同望過去，隨即露出了然的表情。

“這是個好機會，你可以去和他認真談一談。”他拍了拍索爾的肩，“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你也看出來他和之前變了很多吧？”

“唔。”索爾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只有交流才能解決矛盾，你要耐心一點。”史蒂夫溫和地說。

“他只是……太任性了。”索爾小聲嘟囔著。

“如果你們可以好好說，我想他會聽的。”

或許是史蒂夫的鼓勵，也或許是索爾知道洛基在酒後會比較好說話，總之這確實讓他有勇氣邁出第一步。

“洛基。”

他來到洛基旁邊，用海藍色的眸子注視著這個久不歸家令人操心的弟弟。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嗯？”洛基的眼睛掃過來，那抹翠綠仍舊帶著譏誚，“尊敬的王儲有什麽好與我這下等的法師吩咐的？我洗耳恭聽。”

“……”

毫無疑問，洛基這話頓時把剛想好好說話的索爾給噎住了。

金發男人艱難地把這噎人如面包糠一樣的話咽下去，舉起手中的杯:“先碰個杯好嗎？像朋友那樣喝酒，我沒有別的意圖。”

“哼。”洛基冷笑了一聲，雖然享受索爾低聲下氣的態度，但他並沒有要碰杯的意思。

托尼非常識時務地端著杯子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兄弟倆——他可不想被卷進戰爭。

“別這樣，弟弟。”索爾有些尷尬地喝了一口酒，隨即開口，“你已經在米德加德待了很久了，母親最近身體不好，不能到這裏來看你，難道你不該回去陪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