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2/2頁)

封戎卻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質問她去了何處,甚至沒有因她不尋常的晚歸而表現出絲毫異樣。

他順勢抱住了人,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似真似假道:“有一只小豬眼裏只認吃食,不認相公。若是我先吃了,只怕她回來與我鬧脾氣,那倒得不償失了。”

飲溪作勢要咬他不老實的手指,兇巴巴的:“小豬不僅不認相公,還會咬人呢!”

幾步遠處,徐公公斜著眸子瞧,瞧見皇帝那只抱著仙女的手臂,心口便是一陣狂跳不休。

方才的畫面還在他眼前,揮之不去。想起便是一陣駭人的寒意。

今日處理完政務尚早,皇帝便早早回了太清殿。

誰知太清殿沒有仙女身影,宮女只說出去玩了,尚未回來。因她最愛無事閑逛,彼時也無人生疑。

可都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往日裏最盼著用膳的人還是沒有回來。

宮人一遍遍回稟,皇帝始終點頭,俊臉不見情緒,更不置一詞。

直到方才……

約莫兩刻鐘前。皇帝忽然擡手,免起了左臂衣袖。徐德安不明所以,也順著看過去。只見皇帝淡淡盯著手臂某處,緊接著詭異的事便發生!

那手臂之上,憑空開始出現一道血痕。

先是開了個頭,隨後越劃越長,最後到了血肉外翻的地步。

明明這殿內只有他二人!明明皇帝什麽都沒做!徐公公嚇得兩股戰戰,只覺周身直泛涼意,瞪大了眼睛默念數遍佛。

他駭然出聲,叫了一聲陛下。

皇帝卻只是擡起另一只手,淡淡道:“無礙,莫要大驚小怪。”

他仿佛知道自己會受傷……徐德安意識到了這一點。

對於這傷,皇帝沒有宣太醫處理,徑自拿了一條帕子包紮,隨後又將衣袖放下,無事發生的模樣。

再然後便是仙女回來。

徐公公以為他會發怒,可他全然沒有動怒的跡象。

……

飲溪自認受了勞累,居功甚傲,底氣十足的要求禦膳房再做幾個糖蒸酥酪送來。

掃蕩完桌上的飯菜,也該到了往日裏休息的時候了。

她今日確實累了,吃完也顧不上要封戎陪著她玩。等著仔姜為她洗漱,拆了發髻便鉆進了被子裏。

飲溪閉眼前看了一眼燭火前的封戎,聲音裏已有了睡意:“我先睡了噢,你要早些休息,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封戎淡笑著點頭,遣人滅了最亮的幾盞燭火。

“睡罷,等你睡了我便去睡。”

她迷迷糊糊應了一聲,舒服的翻個身,抱著被子毫無負擔的酣然睡去了。

宮女們照例魚貫退了出去,內殿只剩徐德安一個伺候的。

封戎坐在桌旁靜靜看了她的背影許久,看到她徹底睡熟了過去,已在夢裏會了周公。

他起身,一步步往床邊走,最後在她身邊坐下。

封戎握住了她的左手,擼起一截白色中衣。他看到上面深深的紅痕,已止了血,可布在這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瞧著還是猙獰礙眼。

他頓了頓,出聲:“徐德安。”

“奴才在。”

“過來。”

徐公公將頭低下,快步移至床邊,不敢看賬內一眼。

皇帝卻下令:“擡起頭來,看。”

徐公公一驚,可還是狐疑著緩緩擡起頭來。

他握著那節手臂,就在他眼前。封戎盯著他的雙眼,問:“你看到了什麽?”

徐公公只匆匆略看兩眼,不過是一截光滑的手臂,什麽都沒有。他又將視線收回來,實話實說:“奴才什麽都未看到。”

封戎沒說什麽,又將她中衣穿好,手臂放回到被褥之中。

年輕的帝王坐在床前,姿勢不變,看著床榻上的人,黑眸中有濃濃的情,還有更多復雜的東西。

他探手,將床頭之下的床沿細細摸了一遍,又去摸內裏。

徐公公看著,心中除了驚疑還是驚疑。

封戎摸過了一遍,又吩咐徐德安:“你看看床下。”

徐公公如言做了,一撩拂塵,笨拙的跪了下去,探頭去看床底。

借著一點淡薄的燭光,他四下掃一遍,看到角落裏一只灰撲撲的錦囊。探手費勁拿出來,雙手奉到皇帝面前。

“陛下,這是才床底找見的。”

封戎瞧著毫不意外。他接過那錦囊,看到裏面的東西,捏出了一顆,又收緊,重新遞給他。

“放回去罷。”他擡眸看著徐德安,輕聲道:“你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