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4頁)

他覺得大概是唐芝鬧得聲勢過大,然而皇帝卻看了他片刻,臉色格外失望地說道,“你錯的並不是這件事。”

“父皇?”鳳樟擡頭看著皇帝,露出幾分茫然。

“昨日在東山王府,知道唐家那賤妾竟然嚷嚷出那麽沒有羞恥的話,你竟不知阻攔訓斥。朕知道你與東山郡王有仇,看見那賤妾對東山郡王嫌棄排斥,你覺得打擊了東山郡王,覺得心裏得意,是不是?”

皇帝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劍,刺入鳳樟的心底。鳳樟被他說中了心事,自然不能反駁,訥訥了半晌說不出話,卻見皇帝已經繼續說道,“你覺得那賤妾再去侍奉景王,東山郡王只會越發痛苦受傷,被人嘲笑威嚴掃地,是不是?”

鳳樟不知自己該說什麽。

可是沉默卻已經代表了一切。

皇帝深深地看著他,輕聲說道,“同為皇族,朕不在意你與東山郡王有私仇舊怨,暗中爭鬥。可是當這件事會羞辱到整個皇家,羞辱到朕的臉面,你作為朕的皇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訓斥那賤妾,叫她不敢肆無忌憚,在皇家親王郡王之中由得她興風作浪。你是皇子,是維護朕與皇族面子的時候,私仇難道比得上皇家的臉面?比得上朕的臉面?朕真是對你失望。”

只知道那點小小的仇怨,小心機,可是卻不知先保住皇家的面子,反而忙著去折辱一個已經病倒在床榻上的同族。這叫其他皇族怎麽想皇帝?叫京都的勛貴怎麽去想整個皇家?如果是太子,或者是李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唐芝給捆了,叫她不要丟人現眼。

至於背地裏怎麽氣死東山郡王,那都是各憑本事的事。

而不是如如今這樣,令整個皇家成了京都笑柄,都是香艷故事。

景王丟臉,皇帝難道也很有面子麽?

二皇子對病榻上的東山郡王落井下石,傳出去了會不會叫封地上的皇族對皇帝心生不滿?

“兒臣那時候也是急了,並未想到。”鳳樟聽到皇帝對自己失望的那語氣,心裏一緊,哪怕是下腹疼得厲害也不敢吭聲,忙著給皇帝磕頭說道,“只是那時候沒有人提醒兒子。清平王兄也……”

“阿奕只是皇族旁支,可你卻是朕的皇子。”皇帝見鳳樟要攀扯鳳弈與唐菀,眼底不由越發失望。

他寧願鳳樟此刻誠惶誠恐地請罪,不要推脫旁人,倒是還能有幾分真誠與承擔。

可是這一張嘴就要把事情推到旁人的身上,叫皇帝越發失望。

他看著鳳樟慢慢地問道,“阿奕昨夜也在東山王府,他捆了東山王府那毒婦,養著東山郡王的世子,仁至義盡,你還想叫他做什麽?難道你叫他什麽都承擔,把你作為朕的皇子,朕的代表都承擔?如果是這樣,那不如叫阿奕給朕做兒子,你把皇子之位拱手相讓。那朕絕對不會再訓斥你半個字。”他心裏生出幾分疲憊,看著伏在地上的鳳樟,很久之後才冷淡地說道,“景王與那賤妾之事,都是你做的好事。如今皇族面上無光被人嘲笑,也都是你的過錯。”

鳳弈只是個郡王,又是皇族旁支,能捆了東山王妃,養育鳳念已經叫皇帝覺得足夠。

如果該做的事都叫鳳弈做了,那還要二皇子做什麽。

二皇子連夜趕去東山王府,難道就只是看笑話去的麽?

皇帝頓了頓,臉色微微扭曲地看向大氣都不敢喘,只希望皇帝不要留心自己的長平侯。

“至於你……”皇帝就奇了怪了。

長平侯府到底是個什麽家族,怎麽出來的女人一個個都不知廉恥。

二皇子府裏的那兩個唐家的女人就已經足夠不要臉,如今這個唐芝竟然青出於藍。

說起來,倒是只有唐菀成了這唐家的清流,仿佛爛泥潭裏的白蓮花似的。

或許是有一個靠譜的母族吧。

皇帝臉色陰晴不定地看著長平侯。

“臣,臣也有罪。”長平侯見皇帝看向自己,急忙磕頭說道,“都是臣管家不嚴,叫家中出了這等孽障。臣日後一定好生敦促,絕不敢再鬧出這樣的醜事。”他這麽說的時候,皇帝卻冷冷地說道,“你們唐家不過只有五個姑娘,如今都鬧得不像話,你還想去管誰?唐家那幾個賤妾不知羞恥,只怕都是你的言傳身教。”

他本來不會說得這麽嚴厲,可是看見長平侯就覺得心裏惱怒。見長平侯戰戰兢兢,完全沒有半分侯爺的體面,皇帝頓了頓便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能承擔侯府的重任,不如退位讓賢,讓於旁人。”

這是什麽意思?

長平侯不敢置信,霍然擡頭看向皇帝。

什麽叫做不如讓於旁人?

皇帝這是想奪爵麽?

其實……唐家幾個姑娘鬧得這麽丟臉,還牽扯了皇家的幾位王族,叫皇家成了笑話,皇帝奪了他這個管家不嚴的長平侯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