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雪夜,稷州城外,軍營。

帳篷之中,燈火幽暗。擺放著一個刑架,而刑架上則被綁了一個犯人,犯人衣衫襤褸,長得豹頭塌鼻,鼠耳鷹腮。

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刑罰,所以除了蓬頭垢面的臟亂之外,沒有傷口。

此時正閉著眼,聽到了帳篷被掀開的聲音,他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兩個小兵先是搬了一張太師椅進來,放在了離刑架約莫有七尺的距離之外,與此之外還搬進來了一張茶幾,茶幾上更是放了一壺已經泡好了的熱茶。

隨後又搬進了一個炭爐,讓原本冷颼颼的帳篷多了一絲暖意。

犯人當然不會認為這是給他供暖用的。

聲音沙啞的問:“是誰要來審我?”

小兵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不久之後,帳篷再次被小兵掀開,隨之進來了一個身穿著黑色狐裘大氅,帶著兜帽,看不清長相,身帶著冷冽氣息的高大男人。

被綁在刑架上邊的犯人微微眯眼,想著來人有可能是誰。

那男人在他面前的太師椅坐了下來,隨後小兵把暖手爐子遞給了他,道:“這就是那元啟的幕僚趙秉。”

看不清楚長相的男人擡了擡手,小兵會意,全部都退了出去。

一時間,帳內只剩下犯人和這神秘的男人。人全部都退了出去後,男人把頭上的兜帽取下,擡起頭看向刑架上的人。

看清了來人,犯人眼眸驀地瞪極大,不可置信的道:“你、你不是被行刺重傷了嗎?!”

犯人像是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道:“你根本沒有被行刺!”

來人正是驍王,驍王冷眼睨了他一眼,隨即把手爐放到了一旁,低下頭,慢條斯理的整理自己有些微皺的袖子,似漫不經心的問道:“稷州峽谷伏擊的幕後指使的人是誰?”

趙秉聽到他這麽問,眼中迸出了算計的光芒,隨即笑道:“我說了出來,我還能活命麽?我沒那麽傻。”

擡眼瞥向趙秉,整理好了袖子,略一勾唇:“所以你想和本王談判你活命的條件?”

趙秉道:“我認為這答案足夠我活命。”

驍王也不著急詢問他幕後指使的人是誰,反而問了別的問題:“聽說是你獻計勸說元啟搜刮民脂民膏”

問話之間,驍王翻了個杯子,倒入熱氣氤氳的熱茶。

“是我。”

端起熱茶,輕抿了一口,繼續問:“造反之時,那些不肯歸順元啟的官員,被滅了滿門的事情,是誰策劃的?”

許是手中有足夠活命的本錢,趙秉沒有絲毫的隱瞞,直接承認:“也是我帶人去的。”

方長霆眼神漸寒,杯中茶水飲盡,復而又倒了一杯,語氣稀疏平常:“如此坦蕩蕩的承認,何來的自信,確信本王就一定能饒了你?”

趙秉露出了自信的笑意,“就憑我知道元啟和誰勾結,聯手伏擊驍王你!”

但誰知這話一出,一杯滾燙的茶水忽然朝他的臉上潑了過來,趙秉忽的慘叫了一聲,臉上的多了燙紅的痕跡,還有茶水滴落,他怒瞪著驍王,憤怒道:“你不想知道到底是誰害的你?!”

方長霆放下杯子,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嘴角勾勒出一絲嘲弄的弧度,附在他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冰冷的說道:“你真當本王不知道是誰想要害本王,還用得著你來說?”

趙秉瞪大了眼睛,緊張得直咽著口水。

“景王與方太師都與元啟有勾結,本王說得有沒有錯?”

趙秉眼珠子都快從眼眶中瞪了出來,驚慌道:“你、你怎會知曉?!”

方長霆後退了一步,朝著趙秉露出了一抹和善的笑容,但這笑容比起那森冷的表情卻更讓人心生懼意。

“如何知曉的還重要嗎,現在你還有籌碼來和本王談條件來保命嗎?”

趙秉徹底的慌了,忙道:“我知道元啟的手上還有與他們勾結的證據,只要把我放了,我就告訴你那些是什麽!”

元啟的手上有證據?

這似乎出乎了方長霆的意料。

問:“是什麽證據?”

趙秉緊緊抿著唇搖頭,似乎打算用這來保命。

方長霆嗤笑了一聲:“也不見得你會知道,不過是隨意扯出的謊話罷了。”

隨即喊了一聲:“來人,把人淩遲處死。”

隨之有小兵從外進來,趙秉表情驚恐,忙道:“是書信!是書信!我見過,上邊有景王的玉印!”

方長霆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就這點證據?還妄想保命,呵。”

沒有再浪費時間,直接轉身,在小兵撩開帳子之後,出了帳篷外,身後還一直傳來趙秉的求饒聲。

站在帳篷外的雷陣聽到了大部分內容,更是從趙秉的口中聽到了景王的稱號,臉色極為復雜,見驍王出來,上前問道:“殿下打算如何處理趙秉,去還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