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第5/6頁)

床上那東一只西一只、以各種姿勢躺著的,是葉卿養的那窩貓?

因為一只花貓壓到了被子,蕭玨想掀開薄被摸摸葉卿的肚子都沒敢動手。

他瞧著葉卿恬靜的睡顏,不解氣在她唇上啃了兩口:“你不讓朕回房是想跟這些貓睡?”

葉卿吃痛拍開他的臉,卻也沒醒,只半夢半夢間聽見一句“你不讓朕回房”。

她吸了吸秀氣的鼻子,嘴裏咕隆著什麽,一張小臉皺巴巴的,怎麽看怎麽委屈。

蕭玨湊近了幾分,只聽見她咕隆“回信”什麽的。

因為葉卿是側躺著的姿勢,蕭玨眼尖發現她手下壓著一封信紙。

他輕手輕腳取了出來,打開一看發現是自己之前寫的那封家書。

蕭玨心底一軟,他突然就知道她在別扭些什麽了。

她惱自己沒再給她回信。

他真是不知怎麽心疼這個小傻子,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吻,“對不起,阿卿……”

孕婦起夜頻繁,葉卿內急想去凈房,乍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跟前立著一個黑影,嚇得她一雙大眼瞪得溜圓。

看清是蕭玨才松了一口氣,不過馬上又兇巴巴吼道:“誰準你進來的!”

瞧見他手上拿著那封信紙,葉卿更是又羞又惱,不知是急得還是委屈的,眼眶都隱隱發紅了。

蕭玨心口軟得一塌糊塗,又在她眼瞼上吻了吻:“不是朕不給你回信,朕是不知道該回什麽,才想著幹脆早些結束戰事,回來見你。”

他不是個會解釋的人,搜腸刮肚,想說些叫她開心的話,但話一出口,自己都不知說了些什麽:“從知道朕要出征,你就沒露過一個笑臉。朕走的前一晚,你借口起夜,出去偷偷哭了好久,你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可你不知道自己一雙眼都是腫的……”

蕭玨有些說不下去了,坐在床沿上,單手抱著她,一下一下輕拍著她後背:“那時候朕想著,只要你開口讓朕不去關外,朕就不去了。但一直到天明,你都沒開口。阿卿也長大了,知道皇室的擔子不好挑。你說不來送我,後來又跑去東城門,傻不傻?”

他低低嘆息一聲:“朕當時真想把你一並帶去關外算了,只要朕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有分毫閃失。但朕不敢冒險,你懷著身孕,留在京中才是最安全的。暗衛來信說你每天郁郁寡歡,朕怕你把自己悶壞了,才讓李太傅把那些奏章拿給你批……”

這句話說完蕭玨就挨了一錘。

葉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讓我批那麽多!”

蕭玨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是朕考慮不周,叫你受累了。”

每次讓李太傅送多少去,他都是盤算好的,一開始送那麽多周章到昭陽宮,純粹是想讓分散葉卿的注意力,免得她胡思亂想。

後面她情緒穩定了,還會逮著空溜貓看話本,他讓李太傅送去的周章就少了。

“你啊,自從有孕後就跟個哭包似的。”蕭玨幫葉卿擦幹眼淚,又刮了一下她鼻子:“暗衛說你收到信的那晚,就整宿沒睡。朕怕你收到信徒增感傷,還不如早日班師回朝見你。”

可能孕婦本身情緒比較敏感,葉卿這隱晦的別扭和心結就這麽被蕭玨解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了,可眼淚就是止不住,幹脆把整顆腦袋都埋進蕭玨懷裏:“我不管,你個悶嘴葫蘆,你得寫一百封情書賠我!”

“好。”一口應下後,蕭玨才覺著不對勁:“情書是什麽?”

葉卿給他解釋:“就是寫誇我,想我的信。”

蕭玨回過味來:“那不就是情詩麽?”

葉卿撓撓後腦勺,覺得讓這家夥給她寫一百首情詩也行,隧點頭:“寫詩也要一百首。”

蕭玨這輩子執筆批得最多的就是奏章,早年寫詩也是在雁門關有感而發作下的,叫他寫那些吟風弄月的情愛詩篇,委實是為難他,往往得冥思苦想三五天才能作出一首。

葉卿收到後,倒是喜滋滋的收起來,還說要攢起來等老了再拿出來看,告訴孫子們,當年他們祖父就是這麽把祖母給哄到手的。

蕭玨打趣:“你這胎都還沒生下來,就想著抱孫子了?”

葉卿瞪他一眼:“總有那麽一天不是?”

蕭玨失笑,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倒是真盼著那麽一天了。這情詩,他一寫就是一輩子,早超過了一百首,後來葉卿宮裏的籠箱都裝不下,不過這是後話。

六月底的時候,葉卿誕下一名男嬰,取名蕭景行。蕭玨第二日就在朝會上封了嫡長子為太子,百官朝賀。

天子雖沒有遣散後宮,但大臣們心底都門清,宮裏那些妃嬪一個個都跟花瓶物件沒甚區別。雖說葉尚書中風之症一直不見好,如今在家養老,但葉家如今有葉建南撐著,他年紀輕輕就坐到從三品的官職上,葉家將來也只會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