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3頁)

葉尚書手背在身後,板著一張臉,他對自己這個嫡子,從來就沒甚好臉色。

葉建南早習以為常,開門見山道:“父親若是想讓阿卿為那批大臣求情,便算了吧?”

葉尚書從鼻子裏嗤了一聲:“你又從哪兒聽著風聲了?”

葉建南沒管葉尚書的冷言冷語,直言不諱道:“父親,他們挑釁的是帝王的威嚴,為官之道、為臣之道,您該比我清楚。讓阿卿在這時候為那些大臣求情,不是明擺著讓陛下厭煩阿卿麽?”

“我說過我是去求情的嗎?”葉尚書吊著眼皮反問:“在江南治水中修了個破橋,就在你老子面前抖起威風來了?你二弟入仕這麽多年,見了我,都還是畢恭畢敬的呢!”

聽到後面,葉建南面皮抽動了一下,只道:“不是便好。生了我這麽一個不肖子,叫父親丟臉了。”

言罷他就調頭離去。

葉尚書冷喝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如今京城誰人不知,我葉家出了個大紈絝?二十有二了還連親事都沒個著落,哪個世家姑娘願意嫁你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

葉建南腳步一頓,他咧了咧嘴,無盡諷刺:“我能這般聲名狼藉,父親不該問問你的好姨娘嗎?”

“你個逆子!虧得你你姨娘處處為你說好話!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不肖子!”被說到心頭好,葉尚書頓時就怒了。

葉建南只是諷刺笑笑:“的確,父親該和周姨娘多生幾個小子,個個都跟二弟一樣,參與謀逆之罪,把自己送進大牢裏,還得牽連上全府。”

言罷葉建南就大步離開,徒留葉尚書在後邊扯著嗓子怒罵他是逆子。

隨行不少官員都指指點點往這邊看來,葉建南早習慣了那些非議的目光,一臉無所謂往前走。

反倒是葉尚書吼了幾嗓子,自己面皮上掛不住,這才停止了嚷嚷。

葉卿坐在馬車中,都聽見了外邊葉尚書的罵聲。

她掀起車簾朝外邊瞧了瞧,眉頭皺起,吩咐了墨竹幾句,墨竹便下車去了。

坐在馬車對面的蕭玨手肘撐在小幾上,單手托著頭,鳳眸緊閉,像是睡著了。他一頭墨發用銜珠金龍冠半束著,鬢發從耳際垂下,讓他冷硬的臉部輪廓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文爾雅。

但是那眉宇間的乖戾,哪怕他閉上眼,依然叫人膽寒。

已經半天了,蕭玨至始至終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葉卿挽起袖口給蕭玨倒了杯茶:“陛下,還有五十裏便抵達京城了,你喝口水吧。”

蕭玨沒有應聲,也沒有動作。

可能是這人更可怕的時候她都見過了,又或者是昨夜某人賣萌撒嬌的畫面太叫人印象深刻,所以盡管王荊墨竹她們表現得如履薄冰,葉卿還是沒覺得有多怕。

蕭玨這半天沒換一個姿勢,她就關心一個問題:他手不麻嗎?

她發呆的時候,蕭玨卻突然掀開了眼皮。

他像是一只高貴的狼王,眼底藏著不可逼視的鋒芒:“你騙朕。”

葉卿:???

感情他這嗖嗖放了半天的冷氣,又擺個姿勢一動不動,是因為她早上那句“陛下喝多了什麽都沒說”,在跟她置氣。

這人還能再幼稚一些嗎?

葉卿咳嗽兩聲:“臣妾的確是把什麽都忘了。”

這個回答不能說不聰明。

蕭玨眼波動了動,自行腦補一番她現在的處境,郁悶完自己昨夜出的糗,又心疼起自己的皇後來。

他朝著葉卿伸開一只手臂。

葉卿心領神會坐了過去,蕭玨把人攬在自己懷裏,森寒開口:“這口氣,我會為你出的。”

雖然葉卿覺得蕭玨更多是想為他自己出這口惡氣,但這時候得給陛下面子,所以她乖巧應了聲:“謝陛下。”

蕭玨滿意了,擼貓似的擼了葉卿兩把。

墨竹下車後沒多久又折了回來,發現帝後二人親密,她臉一紅低下了頭。

葉卿有些難為情,蕭玨倒是大大方方把腦袋擱在她肩頭,漫不經心開口:“何事?”

墨竹道:“葉尚書求見皇後娘娘。”

蕭玨目光有一瞬間森寒逼人,不過很快被他收了起來。

他扭過葉卿的下巴低聲問:“要去見他嗎?”

葉卿思量片刻,無奈點了一下頭:“畢竟是我父親。”

“畢竟”這二字用的好。

蕭玨無聲的笑了笑,並未松開圈在葉卿腰間的手,道:“外邊日頭烈,皇後就不下車了,讓葉尚書有什麽話過來在馬車前說吧。 ”

墨竹很快就傳話給葉尚書。

葉尚書臉色有些難看,帝王也在車中,有些話,他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公然說出來。

他原先也沒想給那幾個大臣求情,不過收了好處,再意思意思跑一趟,最終沒幫成,他們也不可能賴到自己頭上了,只能怨自己犯了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