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葉卿私心是希望韓夫人和離的, 不過瞧韓刺史這猛然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她有點懵逼。

古早言情裏, 渣男遍地,什麽失去了才知道那是他的命,從此天涯海角不死不休的追妻套路數不勝數。

莫非這韓刺史也是在韓夫人提出和離時, 猛然被打通任督二脈,不渣了?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葉卿雖然對這韓刺史沒多少好感,但也不能直接幫韓夫人做主, 她看向韓夫人:“韓夫人的想法是?”

韓夫人一字一頓堅定無比道:“臣婦想和離。”

她今日若是一朝受制, 將來便會一直受制。

韓夫人不蠢,韓家便是真想對她胞弟動手,這消息傳過去都得費些時日, 韓刺史說那些純粹就是恐嚇她。

韓刺史額角青筋狂跳:“宋婉清!”

韓夫人給吳嬤嬤使了個眼色後, 又給葉卿磕了一個頭:“皇後娘娘, 韓府妾侍柳氏兄長勾結孫府的證據已經找到。”

吳嬤嬤從內室拿出了那張賭坊開出的孫府替柳成還清三萬兩銀子的擔保書,呈給葉卿。

葉卿看完那擔保書後,視線在韓刺史夫婦二人身上來回打轉。

莫不是韓夫人想把證據交給自己讓柳氏兄妹定罪,韓大渣男為了保全自己的小妾,不肯讓韓夫人交出罪證, 這才跟韓夫人起了爭執, 甚至打了韓夫人一耳光?

這樣韓夫人突然求情和離就說得通了。

葉卿一通腦補,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她看韓刺史的眼神充滿鄙夷,拿著字據起身:“陛下的行蹤被泄露, 茲事體大,此事本宮還是交與陛下定奪。”

韓刺史還想再說什麽,一聽葉卿這句話,臉色就頹然了幾分,大有大勢已去的感覺。

*

今日雨下了些,但天依然沒有放晴的意思,蕭玨一面得提防著安王的軍隊突襲,一面還得跟大臣們商議治水之法。

猛然得知葉卿有事尋他,蕭玨本想跟朝臣們把治水之法定下了再過去,但尋思著大臣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法子,就讓大臣們自己先商量著,他出門去見葉卿。

下人把葉卿安排在了旁邊的耳房。

蕭玨進屋就瞧見葉卿穿著那件把她胸脯擠得頗為波瀾壯闊的齊胸,他臉色有點臭。

再一看韓刺史夫婦竟然跪在旁邊,蕭玨視線落在韓刺史身上,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

他瞥了立在葉卿身旁的墨竹一眼,墨竹只覺得自己後背一涼。

那啥,她好像沒哪裏做得不好啊?

陛下方才那陰惻惻的眼神是怎麽回事?

葉卿見蕭玨面色不愉,以為他是被打斷議事有些不快,也不敢耽擱擡舉,忙把字據呈了上去:“陛下,姓孫的能這般快知道咱們到了揚州府,是韓大人小妾的兄長傳信過去的。”

蕭玨一聽,看韓刺史的目光愈發寒涼了幾分。

韓刺史後背已經全叫冷汗濕透,他戰戰兢兢道:“陛下明查,臣不知那廝竟然吃裏扒外!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想起昨日那場意外葉卿險些遭遇不測,蕭玨面色就冷得跟那霜雪一般,他冷笑道:“小小一個妾侍的兄長,是怎麽知曉皇後住在你府上的?”

韓刺史被問得啞口無言,他生硬道:“臣那妾侍天真爛漫,對她家兄並不設防,想來是這般才被套了話的。”

天真浪漫?

葉卿嘴角一抽,若不是顧忌著場合,她很想呸一聲給韓刺史聽聽。

跪在一旁的韓夫人聽到他這話,嘴角的笑意諷刺又苦澀。

蕭玨不為所動:“朕此行是如何交代你的?”

屋外的雨又下大了些,電閃雷鳴的。

韓刺史額角的冷汗滴落在光潔的地磚上,他顫聲答道:“行蹤保密,萬不可走漏風聲。”

“看來韓刺史還記得。”蕭玨目光幽冷:“難不成你是讓你府上的妾侍接待皇後的?”

此話一出,韓刺史額前的冷汗掉得更嚴重。

皇後是一國之母,唯有正妻才能在皇後跟前露臉,臣子的妾便是再得寵,那也只能算半個婢子。

讓妾侍接待皇後,不僅是不給皇後臉面,傳出去也會叫人笑掉大牙。

韓刺史就是知道這一點,才讓韓夫人打理此事,誰知還是出了紕漏。

他渾身都開始發抖:“臣不敢,是臣的發妻接待皇後娘娘的。”

蕭玨揉了揉眉心,略有些不耐煩的模樣,他掃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韓夫人,問韓刺史:“你府上的小妾和她兄長呢?”

韓刺史猜測帝王這是要降罪柳氏兄妹了,看樣子他不打算在這時候動韓府。

他想了想蕭玨如今的困境,挺而走險想求一個恩典,叩首道:“二人已受了罰,如今還被關在柴房。陛下,韓家幾代單傳,柳氏為我生下長子,望陛下開恩,饒她一命!”

蕭玨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