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2/3頁)

鋼鐵、直、且憨憨。

想起之前被胡三娘打斷了的那個夜晚,辛秀又覺得蠢蠢欲動,兩人晚上找了個小山神廟休息,她特地把騾道士趕到山神廟後面讓他自由地去吃草。

騾道士抗議:“老夫又不是真騾子,怎麽會吃草!”

辛秀心不在焉地駁回了他的抗議:“那你今天試試,說不定就愛上了。”

見辛秀進了廟裏,騾道士將腦袋往破窗子裏戳,眼睛擱窗戶上往裏看,他就好奇今天辛秀會怎樣被人拒絕。

辛秀走到申屠郁身邊坐下,挽起鬢邊的頭發,對他一笑。

申屠郁:“……”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徒弟看上去格外友善溫柔,自己卻有點坐立難安。

辛秀將手放在烏鈺的手上,手心的溫度沾染了他的皮膚。按理說這一幕非常曖昧,可她擡頭後只看到烏鈺大佬一雙困惑充滿了疑問的眼睛,他甚至連手都沒動,靜靜看著她,好像在等她解釋這是要做什麽。

辛秀:“你現在,有什麽感覺?”她壓低聲音。

申屠郁不明所以:“你手心溫熱,說明你今夜不冷?”之前徒弟晚上偶爾會說自己冷,今天的手倒是一點都不涼。

辛秀只沉默了三秒就放棄了交流,一手緩緩拉開自己的衣領,語氣微妙勾人,“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申屠郁聽徒弟這麽說,真就沒有動了,雖然他不知道要看什麽,但還是順著徒弟拉衣領的動作看下去。

辛秀正用心表演,營造氛圍,就見烏鈺大佬忽然冷聲道:“這是怎麽回事?”語氣嚴肅如同掃黃。

辛秀還以為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要幹嘛,現在是準備把她推開大聲說“我不是這樣的男人!”結果他按住了她的肩膀,力氣格外大。

申屠郁的手按住徒弟肩頭的惡鬼“紋身”,那是辛秀之前路過一個靈照仙人廟時,讓那裏的一只鬼給紋上的。

雖說當時申屠郁也跟著徒弟,但他不會時時刻刻目光緊盯徒弟,坐在屋頂上難免發呆,更何況那次又是在靈照仙人廟,知道出不了什麽事,他就沒有關注廟裏的徒弟在做什麽,因此不知道她主動要求紋身這樁事。

於是現在就悲劇了。

申屠郁:“你身上怎會有惡鬼的痕跡?你要我看的便是這個?”

申屠郁:“不用怕,這惡鬼修為低微,印記也沒有什麽作用,我這就為你消除。”

辛秀:“什麽?等下!”

她阻止的速度沒有師父動手的速度快,申屠郁如此關心徒弟,自然是第一時間伸手一抹,把惡鬼印記給除去了。

他看著徒弟恢復了白皙的肩頭,語氣緩和,還寬慰了她一句:“沒事了。”

順手給她拉了拉衣領,囑咐她:“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定要早些告訴我,不要不好意思說。”

辛秀:“………………”此時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淦,我的紋身。

勾引男人不成反被洗掉紋身!這是什麽展開?沒有**卻失去了紋身?!

騾道士在山神廟後面笑的像驢打鳴,又突兀停住,只剩下詭異的咕咕聲。

辛秀惱羞成怒,惡向膽邊生,擡手就去推烏鈺的胸膛,她對自己的力氣很有自信,分分鐘把人推倒,但盲目的自信使人失敗,她沒能推動烏鈺哪怕一絲一毫。就,感覺自己在推一座山。

而被她推了下胸膛的申屠郁自以為自己明白了,站起來往旁邊坐了坐,給她騰了個位置。

辛秀:絕了,這男的,真絕了,我今天非讓他搞明白我是什麽意思不可!

她起身,手剛勾住自己的腰帶,山神廟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跌跌撞撞走進來一個男人。因為位置原因,她和烏鈺在另一邊的柱子和雕像後面,那個半夜闖進山神廟的男人一時沒發現他們。

但辛秀的動作已經被人打斷了。她額頭青筋一跳,心道,這他娘的搞什麽,怎麽每次到關鍵時刻就有人闖入搗亂?

這回又是什麽?

這回是撞見了自殺現場,那半夜跑到荒山野廟的男人拿出繩子,掛上房梁準備上吊。上吊之前,他還跪在山神像前哭了一場,語不成調地說了說自己的經歷,哽咽嘶啞之聲,令人不忍聽聞。

辛秀:“……”

她面無表情坐下,和旁邊未曾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麽慘劇的申屠郁擺出同款的表情。

淒風冷雨,和著男人痛苦的自述,再加上辛秀此刻心境,竟然分外淒涼。

這男人是附近村民,女兒和爹娘都病死了,如今妻子也得了病躺在床上,可他家窮苦,無錢買藥,前些時日好不容易找了個替人送貨物的差事,背了好些天的貨物,腰腿都差點被壓垮,雇傭他的人卻說貨物被他弄臟了,不肯給他結工錢,他上門討要求情,想能要到一半也好,對方卻直接把他打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