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娘是龍傲天3

燕瑯神情堅定的應了一聲,謝貴妃見狀莞爾,軟轎在此時停了。

燕瑯聽見謝貴妃的貼身宮人說:“娘娘,到了。”

轎簾掀開,謝貴妃一提披帛,走了下去,伴隨著行走的動作,她發髻上的鸞鳳步搖隨之輕顫,但腳步始終都是穩的。

夜色深深,她背影中裹挾著難以言表的孤獨,燕瑯看得心下感觸,跟隨著她的腳步,慢慢走了上去。

……

經過了一天時間,燕瑯後腦勺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第二日晨起之後宮人們請了醫女來看,說再塗抹兩天藥就沒事兒了。

蔣良徽被皇太子等人欺負怕了,平日很少出門,燕瑯初來乍到,更不願貿然出去,尤其是她現在身份微妙,被人欺負了皇帝也不會相幫。

宮人們侍奉著洗漱了,然後便領著她往前殿去跟謝貴妃一道用早膳。

謝貴妃仍舊是之前的樣子,神情淡漠,一言不發,早膳結束之後,才將人領到自己身邊,撫了撫她兩鬢微亂的發絲:“今天打算做什麽?”

燕瑯道:“母妃,我想習武。”

謝貴妃注視著她幾瞬,卻也沒有深問,只點點頭,道:“也好,相比於同齡人,你身子是有些弱,倒不指望你練出什麽名堂,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說著,她點了一個三十上下,身形健壯的姑姑出來,向她道:“以後曹英便跟在你身邊吧,她功夫不錯,指教你還是可以的。”

燕瑯應了一聲,又聽謝貴妃道:“你既有這個心,便要持之以恒,若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張這個口。”

燕瑯聽得失笑,道:“我自然是會堅持下去的。”

謝貴妃微微頷首,有些贊許的道:“那這樣吧,以後上午練功,下午到書房裏去,我帶你讀書。”

宮裏邊兒當然是有禦書房的,皇子們到了歲數都得過去,但公主們就沒那麽嚴苛,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童皇後是不識字的,也不覺得有必要叫女兒識字,天家公主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兒子將來要為皇為王,女兒可沒這個必要,何必吃這份苦。

她沒什麽心思鼓勵女兒向學,但是也不攔著,禦書房開課的時間早,蔣良月去了幾天就嫌早晨冷起不來,最後就不去了。

她不到那兒去,另外幾個堅持去的受涼病了一場,到最後就徹底沒人過去了,蔣良徽雖聰慧,但也不想做出頭的椽子,更別說皇太子不喜歡她,總是攛掇幾個弟弟欺負她。

謝貴妃精通詩書,這方面對女兒的教導也不遺余力,見蔣良徽不想再去禦書房,便隔三差五的叫她往含光殿的書房去進學,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說幹就幹,燕瑯既然把話說出來了,謝貴妃就叫曹英將她領到院子裏去,拉開架勢準備習武。

曹英見她年紀小,也不為難,就從馬步開始,最先是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等她堅持的久了,再增加到半柱香,一炷香。

謝貴妃兒時也曾經這樣練過,知道這姿勢看起來簡單實際卻難,也做好了女兒堅持不下去的準備,一盞茶喝了將近半個時辰,卻見外邊兒宮人入內,低聲道:“公主極有韌性,可見是鐵了心要習武的。”

謝貴妃聽得默然,眼睫垂下,復又擡起,最後才說:“也好。”

她身邊的嬤嬤嘆道:“咱們公主是被人欺負狠了,心裏又委屈,如若不然,這麽小的孩子,怎麽能憋得出這麽一股勁兒來……”

“她都九歲了,也不算小了,”謝貴妃嘴角扯動一下,自嘲道:“人活一輩子,誰沒受過委屈呢。”

嬤嬤怔了一怔,眼淚情不自禁的掉下來了,她趕忙擦掉,哽咽著道:“公主啊。”

這一聲“公主”,顯然是在叫謝貴妃了。

國破家亡,昔日的皇朝公主不得不委身臣子做妾,這其中的心酸與艱難,尤其是尋常人所能想象的。

嬤嬤哭了,謝貴妃反倒自若起來,撫了撫發間朱釵,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撫慰般的拍了拍嬤嬤的手,謝貴妃道:“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們且走且看。”

蔣良徽這副身體有些柔弱,燕瑯紮了一上午馬步,下午跟隨謝貴妃習字的時候腿都在抖。

她不出聲喊苦,謝貴妃也不會主動詢問,叫她寫了三十張大字,然後才叫坐下,開始給她講《史記》。

謝貴妃美貌絕倫,即便有著前朝皇女這樣略帶禁忌的身份,也極得皇帝寵愛,真正的皇後之下第一人,燕瑯每天都不出門,只留在含光殿裏習武練字,倒是一點委屈也沒受到。

四月二十七是莊太後六十大壽,皇帝是個孝子,令在含章殿設宴,百官及家眷入朝恭賀,又特意囑咐了皇後,叫操辦的熱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