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我娘是龍傲天2

蔣良徽的外祖父謝迦是大榮朝的最後一位君主,臨終之前令心腹蔣興等幾人輔政,襄助幼主,不想蔣興廢黜幼帝,改國號為陳,自立為君,對謝氏宗族揮起了屠刀。

為了示好於大榮舊臣,也是為了減少民間非議,蔣興封廢帝為靖綏侯,又將謝迦之女嫁與太子蔣修齊為良娣,後來太子登基,謝良娣順理成章的被冊封為貴妃。

謝貴妃美貌絕世,頗得聖愛,又是貴妃,一人之下而已;蔣良徽是謝貴妃與皇帝的女兒,身負兩朝皇室血脈,聽來也極盡尊貴尊貴,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曾經的天之驕女、大榮公主,不得不嫁與臣子為妾,卑伏他人之下,這樣的折辱與落差,誰能承受得了?

蔣良徽雖為公主,但畢竟也是前朝血脈,饒是謝貴妃得寵,在諸皇子公主之中,也頗受排擠。

之前從蔣良徽身上搶走那只項圈的是皇太子蔣平荊,得到項圈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慶國公主蔣良月,這兩人皆是皇後童氏所出,自然尊貴,而在旁邊拍手叫好的也都是蔣良徽的兄弟姐妹。

就剛才那場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蔣良徽是被人欺負了,可蔣良徽又能怎樣呢?

謝貴妃又能怎麽樣呢?

豁出臉去不要,拉著受傷的女兒跪在含章殿前,逼迫皇帝為她們母女倆主持公道嗎?

皇帝難道會因此廢掉太子,又或者是公然申斥其余兒女嗎?

法不責眾啊。

更別說謝貴妃聽來尊貴,實際上卻是前朝皇女,這樣的身份一旦鬧了起來,只會被外臣指責別有居心,此後日子更加難過。

而皇帝本人,恐怕也會覺得這母女倆不懂事,非要把事情鬧大。

蔣良徽生在這樣微妙的環境之中,貴妃母親雖然可以庇護她平安長大,卻不能叫她真的不受一點侵害欺辱,時間久了,她更不願走出謝貴妃所居的含光殿,人也更加內斂怯弱。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她十歲那年,謝貴妃聯合大榮舊臣發動宮變,盡數處死蔣氏皇族之後,復國號為榮,登基稱帝第二日,便冊立蔣良徽為皇太女,昔日柔弱溫和的蔣家公主,陡然間成為這天下第二尊貴的人物。

女帝是前榮的末代皇女,也是後榮的開國之君,雄才偉略,不輸男兒,蔣良徽資質也不差,只是因為幼時的經歷使得她性格分外溫吞,人也和善,不是開疆拓土之人,卻也可做個守成之君。

但有句話說的好,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往往有一個女人在默默的支持著他,一個女人的失敗,往往也是因為耽於情愛,被男人拖了後腿兒。

鄂國公府的二公子荀潤是京中有名的風流公子,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這麽瀟灑了二十多年,最終竟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那女人姓謝,名敏真,那是女帝弟弟家的女兒,生的嫵媚豐艷,妖冶異常,荀潤偶然見了她,便是一見傾心,求著自己爹娘去提親,卻被謝敏真給拒絕了。

荀潤不甘心,想法子去見她,再三表明誠意,就聽謝敏真說:“想娶我也,可以,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如果你能叫皇太女愛上你,再把她踹了,那我就答應嫁給你。”

蔣良徽性情溫柔,城府不深,顯而易見是個好上手的,但女帝可不是好惹的,荀潤不敢貿然答允,謝敏真見狀,立即就把他趕走了,荀潤貪圖她美貌,又不忍心將這到嘴邊兒的肉丟掉,一狠心,也就答應了下來。

因為太過風流,荀潤在京城的名聲並不好,最開始的時候,蔣良徽對他的觀感也不好,見了也十分抵觸,但花花公子畢竟是花花公子,真的鐵了心要籠絡一個未經情愛的少女,決計不算一件難事。

沒過多久,荀潤便如願以償,雖然心下有些不忍,但躊躇過後,還是按照謝敏真的意思將蔣良徽給推開了。

蔣良徽本就性情溫吞,遭到愛人拋棄之後大受打擊,從此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一命嗚呼了。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荀潤本就對她有愧,再得知她死訊,更是驚痛異常,而在此時,謝敏真卻夥同京中其余幾家公府起事,意圖逼迫女帝還政於自己父親,以此登上皇太女之位。

而荀潤這個花花公子,從頭到尾都只是她手裏的一件工具。

這場動亂很快就被鎮壓,謝敏真與荀潤隨之被殺,但死去的蔣良徽,終究是活不過來了。

燕瑯看完她短暫的一生,有憐惜,有唏噓,還有幾分怒其不爭的感慨。

“有點像古代宮廷版的謝歡。”她這麽點評。

“是啊,”系統附和說:“都是溫柔怯弱的性格,都有一個雷厲風行,且完全占據主導地位的尊長,都因為自己的性格而走上了絕路……”

較之系統的總結,燕瑯想的更多一點,將閉合的窗扇打開,叫微風湧入內殿,她輕輕道:“你說,謝敏真攛掇荀潤勾引蔣良徽的事情,女帝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