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要做皇帝29(第4/5頁)

“少將軍太冒進了,”有人道:“如此貿然出站,得不償失。”

“是啊,”另有人小聲附和:“知道少將軍報仇心切,但也不能不把兄弟們的性命放在眼裏啊。”

燕瑯目光環視一周,卻沒做聲,等他們說完,方才道:“今日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是日晚間,烏雲蔽空,不見星子,一行柔然騎兵悄無聲息的抵達大夏軍帳之外,相距二裏之時,便翻身下馬,轉為步行,急速往邊軍駐紮之處襲去。

夜色漆黑而安寂,人走過去,連身邊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為首的柔然武士凝神細聽,卻發覺軍帳中一片安謐,夜色之中,仿佛一座空無人煙的荒城,他心頭一個“咯噔”,知道此行有變,想要令人撤走,卻也晚了。

遠處殺聲大作,鼓聲轟鳴,這座荒城似乎在一瞬間活了過來,篝火點燃,蔣世安身披甲胄,手持方天畫戟,哈哈大笑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柔然人,難道連這句話都沒聽說過?居然真的相信大夏人送去的消息!”

那柔然武士率人潛入之時,便舍棄了坐騎,又是以少對多,遠非蔣世安對手,如何不知是中了對方奸計,牙根緊咬,恨聲道:“趙煒!夏人果然奸詐!”

蔣世安聽到“趙煒”二字,面色微變,卻不多言,催馬上前,三招兩式,便將那柔然武士生擒,再見他隨從之人或殺或擒,已然不成氣候,這才收起方天畫戟,遠眺北方:“少將軍神機妙算,卻不知他此去是否順遂……”

柔然自以為有大夏人通風報信,暗殺沈胤之不過是小菜一碟,他若死了,好容易被重整起來的大夏邊軍,便會重新變成一盤散沙,欣喜之余,不免放松了警惕。

畢竟白日一場激戰,雙方都十分疲憊,誰能想得到,會有人在這時候發動突襲呢。

他們是以此算計沈胤之的,而燕瑯,也將計就計,以此還擊柔然。

是日晚間,燕瑯率領五千精悍士卒,勢如破竹,擊退柔然三萬騎兵。

夜色深深,柔然士卒不辨來敵,更不知深淺,驚懼之下,慌亂潰逃,定北伯沈胤之正式接管朔方城,重新將兩國邊界,推回到最初的界定線上。

……

蔣世安生擒那柔然武士之後,旋即便令人去捉拿他口中提及的趙煒,他也怕那柔然武士信口開河,有意使詐,故而便不曾明言,直接令人將趙煒扣下,單刀直入道:“你這狗賊好大膽子,竟敢與柔然人私通賣國!”

趙煒便是傍晚時分,在軍帳中出言質疑燕瑯之人,聽蔣世安如此言說,聲色俱厲,只當是事發了,當場便變了臉色。

蔣世安見狀,便知那柔然武士所言不假,將趙煒押解,卸下盔甲武器,又派人去他帳中搜羅,再請眾將前來商議,看此人該當如何處置。

趙煒通敵賣國,死罪是板上釘釘了,只是並非沈平佑的舊部,而是薛禮一系的人,故而第二日上午,眾將領議及此事之時,免不得會將戰火燒到薛禮身上。

“趙煒是薛副帥的心腹,朝夕相處,難道薛副帥便不曾察覺他的狼子野心嗎?還是說,你是打算順水推舟,借他的手除掉少將軍?!”

“我絕無此意!”薛禮厲聲駁斥,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另有人道:“人心隔肚皮,薛副帥向來與鎮國公不睦,對少將軍也是不假辭色,誰知你心中究竟如何作想?”

薛禮臉色漲紅,目光也有些倉皇,正待說話,卻見燕瑯站起身來,一擡手,止住了眾將領的話:“薛將軍秉性剛直,我相信他不會這樣做。”

眾人聽得一怔,皺眉道:“少將軍……”

“趙煒通敵賣國,與薛將軍何幹?難道只因為他曾經在薛將軍帳下聽令,所以便要將他們聯系到一起?如此說來,趙煒曾在我父親帳下為將,難道我父親也通敵賣國嗎?”

燕瑯少見的冷了神色,斥道:“若有實證,我即刻處置了他,但若是無憑無據,便妄加揣測,豈不叫忠勇之士心寒,令天下人齒冷?派系不同,只是小節,共抗柔然,卻是大義,五根手指頭握成拳,打出去才有力量,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嗎?!”

眾人聽得面露慚色,低頭不語,薛禮也是怔住,良久之後,向燕瑯鄭重一禮:“少將軍胸吞萬流,氣度恢弘,薛某敬服!”

“薛將軍,你也不必急著謝我,”燕瑯道:“趙煒畢竟在你帳下聽令,你身為主將,有失察職責,險些釀成大禍,便以軍規處置,打三十軍棍,你可心服?”

薛禮道:“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那此事便到此為止。”燕瑯點點頭,道:“趙煒通敵賣國,將其扣押,來日回京問罪;薛禮有失察之責,罰三十軍棍,以儆效尤。朔方城初定,諸事紛雜,諸君,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