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復生的火(第2/3頁)

如果真的是無所不能的能力的話……

可以將這個弱小的,可憐的生命,救活嗎?

想著,根本沒有猶豫的謝公萱轉身下樓,沖向的目標就是自己現在寥寥無幾的書架。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普希金的詩裏,有“活著的生靈”。

慌張地點亮一樓的燈的時候,謝公萱還擔心了一瞬會不會把太宰治和費奧多爾吵醒,但是當那本書已經被拿在她的手中的時候,她匆匆一瞥所看見的……

是少了兩雙鞋的鞋架。

……

“何苦對上帝抱怨命運,我能把自由作為禮物,贈給一個活著的生靈!”

她的聲音有些低,裹在毯子裏的貓就這樣被放在她的雙腿上,在話音的末尾,輕輕顫動了一下。

【我小時候曾想拯救世界,後來,我只祈求能拯救所看見的渺小生靈。】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那只貓終於動了起來,隔著毯子也能感受到,它小小的後腿正支撐著整個身體,慢慢地站了起來。

然後——

抖抖抖……雨水四濺。

“嗷嗷嗷,沒良心的家夥,醒來第一件事居然是抖我一臉水!”

謝公萱雙手擋在了臉前,錯過了那只貓聽見自己聲音後,突然停止的動作,和盈滿了疑惑的藍色眼睛。

“你起來,我給你找吹風機吹一下。”

謝公萱戳了戳這只貓柔軟的後頸,意思意思對著它說著,反正貓也聽不懂……

但是當她伸出手打算把橘貓移開的時候,它自覺地跳到了地上……

接著,就是短暫的停頓,它似乎在猶豫糾結什麽。

最後,那只橘色的貓在地上又抖了抖身上的水,似乎不大習慣地用爪子拍了拍地面,朝著窗口輕盈地跳著。

“這就要走了嗎,那再見……啊嗷嗷嗷。”

客廳的鐘指向了淩晨三點四十,不知道是不是熬夜後遺症,突然站起來的謝公萱覺得昏昏沉沉的,仿佛被針一樣的東西刺痛了,又一下子坐回了沙發上。

黑暗,是視覺中的黑暗,還是大腦皮層的反射?

至少現在謝公萱眼前就是這樣濃到化不開的暗影,接著,是閃去又閃回的影子。那裏好像有一望皆碧藍,海浪聲聲的大海;也有春日華彩,將世界渲染成粉紅的櫻花。

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景象。

“啊,你還在這。”

睜開眼睛的謝公萱揉了揉自己的頭,發現那只喵又在自己不遠處,睜著鉆石一樣的藍色眼睛。

“需要吹風機嗎?”

她試探著問。

然後,那只貓,搖頭了……

搖!頭!了!

謝公萱:?

建國之後不是不能成精嗎!這是哪裏來的妖孽!

自己是不是被擺了一道?

她又試探性問著:“好吧,你就在這裏呆著,我有點重要的事情要去看看。”

於是,橘貓就這麽原地轉悠了幾步,難以察覺地點了點頭。

點!頭!

……貓真的成精了?!

……

腦子裏還是全然的震驚,然而能打敗震驚的只有更大的驚嚇。

比如太宰治和費奧多爾的房間,全都空無一人的事情。

她的眼神晦暗了一下,右手無意識抓住了左臂。

到底是什麽事情瞞著她呢?

看似和諧的,沒有攻擊性的兩個人,突如其來出現在她身邊的兩個人,行蹤不定,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麽的的兩個人……

不起疑心是很困難的事情啊。

屬於太宰治的房間幹凈而整齊,一點也不像他平時看起來的不靠譜,過於簡單的裝飾反而有種不在人間,清心寡欲的奇怪既視感。

肯定是熬夜熬傻了,怎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的謝公萱說著:“皇上的大紅袍,已經遮沒了災難的惡果,一切又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她的語氣有些猶疑地,而下一秒有淺淡的微光在面前綻放著。

【重現過去景象】的異能。不知道好不好用呢?

突然傳入耳朵的,是打開門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見了那個鳶色眼眸的少年,整個人卻像虛無的倒影。

這是被她重播的,曾經發生在這個房間的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裏,那就用虛無的鏡像來揭示答案吧。

‘太宰治’黑色的風衣下擺有著暗色的,不清晰的血跡,在雨中暈染成刺痛鼻腔的氣味。

他隨意將外套脫下,好像放置一條日常的領帶一樣,將它掛在了門的邊緣,不太精神地靠在軟椅的邊緣。

拆開繃帶的時候,表情是淡漠的,漫不經心地……

仿佛早就已經習慣了渾身鮮血和傷口一樣,將舊的,斑駁而磨損的繃帶扔到了一邊,將新的纏繞在手臂上。

然後,指尖觸碰到了襯衫的紐扣,好像下一秒就要將衣服脫掉。

手指輕巧地動了動,第一顆紐扣被安靜地打開,從脖子一直下到能看到的位置,都被繃帶給覆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