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頁)

謝楚河揚聲,喚侍女將一應家夥搬了進來。

而後,等侍女們都退下後,謝楚河跳下了床,就那樣赤著身子,大剌剌地在那裏燒水煮面。

蘇意卿羞得用被子捂住臉,又忍不住偷偷地露出眼睛看著他。

他的身軀強健結實,那肌體的線條依舊是那樣流暢堅韌,即使是已經朝夕相對了十年,蘇意卿還是看紅了臉。

謝楚河做到一半,回頭看了蘇意卿一眼,笑道:“你在偷看我。”

“什麽偷看。”蘇意卿理直氣壯,“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謝楚河煮好了面,用一個大海碗盛著,端了過來,坐在床頭,自己先吃了一口,而後笑著問蘇意卿:“餓不餓?”

“不太餓。”蘇意卿慵懶地回道,卻張開了嘴,等著他來喂。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兩個人把那碗壽面分吃幹凈了。

謝楚河親自動手收拾好了之後,回過來,一本正經地對蘇意卿道:“好了,方才你光明正大地看我,禮尚往來,現在輪到我了。”

“啊?”蘇意卿有點怔怔地沒反應過來,直到謝楚河一把掀開了被子。

蘇意卿捂著臉,驚叫了起來。

每一年,他的生辰,總是這麽胡鬧,或許,日子就這樣一直過下去,長長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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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過後,江東與朝廷之間的戰局愈發緊張起來,謝楚河的軍隊已經越過了長沙江全線,對燕朝隱呈包圍之勢。

朝廷權衡之下,不顧南面百越族的逼人態勢,忍痛放棄了東南部的幾個州府,將兵力調集到株州,命了最勇猛善戰的的上柱國大將軍陳致遠為帥,欲與謝楚河決一死戰。

株州府地處九州中央,面對長沙江天塹、背靠達古陀山脈,地勢得天獨厚,自古以來就為兵家必爭之地。

謝楚河率部親自出征。

十裏古道,雄兵百萬,滾起的塵煙幾乎遮蓋過了天日,這時節,男兒沒有離愁,只有慷慨壯志。

蘇意卿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雖然心裏柔腸百結,但面上還是含笑相送。

謝楚河走後,趙長盛領兵駐守懷魯,當地的民生事務則由赫連宜之打理,這兩人都是謝楚河至親至近之人,一切無虞,原本也風平浪靜。

然而,一天深夜,一封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傳遞到了懷魯,送訊的士兵拼死趕到,將口訊說出之後就氣絕身亡了。

懷魯城為之震撼。

蘇意卿睡到半夜,還迷迷糊糊的,忽然被白茶叫了起來。

白茶早些年嫁給了謝府大管家謝全的兒子,如今一家子都在府上服侍著蘇意卿。她這些年本來越發穩重了,但眼下卻帶上了惶恐的神色。

“夫人,赫連大人和趙將軍求見。”

這個時點,定是有大事發生了,蘇意卿心下一沉,起床匆忙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大廳裏,趙長盛焦急地踱來踱去,赫連宜之滿面凝重之色,他一見蘇意卿出來,便道:“意卿,你趕緊收拾一下,由長盛親自護送你離開懷魯,先到東面的袞州去躲避一下,義安王李懷慶的本事和為人都還是靠得住的。”

蘇意卿反而十分鎮定:“舅父莫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總要說予我知曉。”

原來,平嶺節度使傅容予借助謝楚河的兵力奪得濟州城後,對謝楚河所要求的割地稱臣之約又心生不滿,暗中與朝廷密謀,讓朝廷的軍隊繞過防線,經由濟州城切入江東腹地,趁著謝楚河不在,鐵騎直逼懷魯,試圖傾覆謝楚河的後方據地,如今已經距離不到一千裏地了。

趙長盛得悉後,第一時間派人趕去抓捕傅氏姐弟,但只抓到了傅正堂,傅明嫣竟趁著混亂之際逃脫了出去,不過眼下城門已經四閉,她定然還在城內。

趙長盛對著傅正堂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實在也下不了手,只能惱火地先把他關押了起來。

赫連宜之雖然只是三言兩語地帶過,但蘇意卿跟著謝楚河這麽久了,自然聽得出來情勢如何險峻,不由地臉色蒼白:“那舅父和趙將軍打算如何應對?”

趙長盛道:“我們已經遣人向大將軍報信去了,但株州距離懷魯路途遙遠,兼之眼下戰況正酣,恐怕大將軍很難及時趕得回來。”

赫連宜之沉聲道:“意卿,如今唯有你最要緊。說句不中聽的話,哪怕懷魯城亡了,只要楚河還在,他總能力挽狂瀾,不愁後路,但是,如果你出了什麽三長兩短,那會是他終身之痛,所以,你別耽擱,外頭的軍馬都備好了,即刻出發去袞州,懷魯再不濟,也能抵擋月余,之後他們再攻到袞州,也要十幾天,算上這日子,楚河應該能夠趕回來了。”

蘇意卿定了定心神,問道:“長盛送我去袞州,又由誰來領軍護城?”

赫連宜之淡淡一笑,神情沉穩堅毅:“城中有魏顯、張代等參將留守,再加上舅父這把老骨頭,我們赫連一族在懷魯綿延生息了數百年之久,鄉土難棄,哪怕為之殉死亦是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