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簡寧將事情處理完後,徑直去醫院。

畢竟也是名義上的丈夫,她必須去看看。

她到達病房的時候,發現裏面一片寂靜,彌漫著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氛。

她一出現在門口,容少言便發現了,他的眼眸一瞬就亮了起來:“寧寧!”

他眼裏升起了希翼,她來了,來看他了。

簡寧一挑眉,往病房裏掃了一眼,她哥也在還在,便叫道:“哥。”

她並沒有去看病床上的男人,容少言眸底劃過失落。

“寧寧。”簡易笑著向她走過去,拍拍她的頭,道:“和少言好好聊聊吧,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爸媽也會支持你。

他的話,讓簡寧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

難道容少言不行啦?她要守寡了?

她可以繼承容氏啦?!

簡易沒有解釋,只是笑了笑:“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去吧。”簡寧朝他擺了擺手,走到床邊,揚了揚眉:“感覺怎麽樣?”

下一秒被容少言猝不及防地握住手,他仰起頭看著她,帶著些忐忑和認真道:“寧寧,對不起……”

簡寧一頓,將手掙脫出來,拖過椅子坐到床邊,看向他:“怎麽了?又道什麽歉?”

昨晚不是已經和她道過歉了?

容少言有一次不懈地握上她的手,笨拙地絞盡腦汁地想著,最終還是只說了最簡單的話:“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不該否定你對我的喜歡。”

他突然就明白了,簡寧之前為什麽那麽生氣。她氣的不是因為過去幾年的冷落,而是踐踏她的喜歡。

她將一顆炙熱的真心捧到自己面前,被他打碎了。

現在想撿起來,卻發現怎樣也粘不好了。

這一刻,簡寧心頭的那絲重負豁然落下,他總算明白了。

她輕聲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看他:“說說你誤會什麽了?”

她眼裏沒有驚喜,只有如釋重負。容少言心底慌亂又無措,給她重復了之前在簡易面前說的話。

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簡寧的神色,絕望的是她猶如一個旁觀者,聽著他們的故事。

簡寧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

聽著他在她高考結束的時候去接她,看見她和蘇憐一起,接下來就聽見了她說的那些話。

她總算明白,那時候蘇憐怎麽會突然和自己說她喜歡容少言。

她當時攔住自己說她喜歡容少言,說她才最適合他,說她這樣囂張的人根本不適合那麽溫柔的男人。

簡寧回憶著,自己當時是怎麽說的呢?

她說:“一個病秧子而已,沒了容家,他什麽都不是。”

她湊近蘇憐,譏諷地輕聲道:“你還會喜歡他嗎?”

……

待容少言說完,簡寧譏諷地笑了聲,問道:“說完了嗎?”

容少言開了開口,正想說些什麽,卻不知道再說什麽。

簡寧笑著反問:“你以為我們之間的問題只是這個誤會?”

聽他說完,她只覺得生氣,太生氣了。可轉念一想,她過去脾氣確實不好,沒什麽好生氣的。

只怪他們不合適。

容少言搖搖頭,像是怕她跑了一樣握緊她的手,聲音低啞道:“還有什麽呢?沒有了,現在誤會解開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男人終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低下了驕傲的頭顱,帶著一絲卑微的討好。

簡寧眼下一酸,擡手揉了揉眉心想要緩解自己的情緒,她搖搖頭道:“我們之間真正的問題並不是這個誤會。”

這樣的誤會算什麽?怎麽可能使兩人關系冷漠四年。

容少言下意識反駁道:“只有這個,沒有了,我們之間什麽都沒有了。”

幾年來最讓他絕望的便是那她說的那些話,還有什麽呢?

簡寧冷眼看著他自欺欺人,倏然怒氣沖沖道:“那我問你,你聽見那些後,有問過我嗎?有和我談談嗎?”

沒有,什麽都沒有。只有她一個人在猜測在忐忑,是不是自己脾氣太壞了,讓他忍受不了了。

若他能對自己抱有一點信任,找她談談,也不至於像如今一樣。

容少言想為自己辯解,可發現根本沒有理由給他辯解。

他聽了那些話,沒有去了解真相,便認定了她不喜歡自己,她只是想為家族謀取利益。

他也覺得理所當然,他這樣一個病秧子,自己能不能活到娶她的時候都是未知數,像那樣耀眼的女孩子又怎麽會喜歡自己。

他開了開口,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無力的:“對不起。”

簡寧強行抽回自己的手,倨傲地睨著他,冷笑道:“說到底,你根本不夠喜歡我。”

如果真的喜歡她,又怎麽會絲毫不相信她。

“不是的!”容少言驟然提高聲音,他感受著心上銳利的疼,呆呆地反駁道:“我喜歡,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