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賀禮(第2/3頁)

“喵嗷嗷嗷嗷!!!”

待得聖旨寫罷,小貓卻已趴在他的胳膊上睡著了。小小的一只,四爪張開趴在小臂上他也托得毫不費力,虞錦一壁將聖旨遞給鄴風送出去一壁托腮看它:“哎……怎麽讓你抱著睡覺了?”

“誰知道。”楚傾失笑,手指又在它的小腦袋上敲敲。

小貓身子一拱,爪子抱住腦門不讓他敲,很快又誰熟了,小肚子一起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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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一場“大吵終了”,虞錦萬沒想到今晚還能再聽一場吵架。

——晚上的時候,耳邊勁風掃過,楚休被沈宴清送了回來。雙腳落地時他略微愣了一下,很快看清自己身處何處,立刻閃去楚傾身後:“哥,她給我下藥!”

楚傾一愣,看向沈宴清;虞錦也一愣,剛夾起的一筷筍燒牛腩送到楚傾碟子裏,也看沈宴清。

沈宴清那張久經訓練之後鮮能見到情緒起伏的臉變得鐵青,口吻更是身影:“誰給你下藥了!”

可笑,她這一身功夫想看住他不亂跑還用下藥?他這是質疑她功夫不夠好?

楚休據理力爭:“我離了殿就暈了過去,片刻前才醒過來,到現在頭都是暈的!”

“你……”沈宴清打量他兩眼,咬著牙笑了,“你那是自己把自己嚇暈過去了。”

“你胡說!”楚休面色驟變,僵了僵,忽地又偃旗息鼓,不吭聲了。

——他仔細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沈宴清當時拎著他就往天上躥,是把他嚇得夠嗆,然後他就沒了意識。

楚傾眉心輕跳著睃他一眼,眼底堪堪寫著四個字:丟不丟人?

楚休紅著臉別開頭,沈宴清在旁抱臂,又冷言冷語:“嚇傻了?謝恩都忘了?”

楚休這才冷不丁地回神,片刻之前他在暗營醒過來,沈宴清是給他念了個聖旨來著。但當時他剛醒,腦子本來就不清楚,她又念完就繼續拎著他飛了,他光顧著慘叫根本沒顧上多想那道旨意。

現下恍恍惚惚地回想了一遍,楚休才補上一場心驚,忙向虞錦下拜:“謝陛下。”

楚傾怔怔:“謝的什麽?”

虞錦邊伸手扶楚休邊抿笑:“你母親救駕有功,朕先赦他和楚杏出奴籍了。”

這便是她回鸞棲殿後寫的那道聖旨,楚傾當時並未過問,現下聞言也要離席謝恩。

虞錦一記眼風掃過去:“坐著別動。”

謝恩?可拉倒吧。之前就是個冤案,現下楚休謝恩她臉上都臊得慌。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看向沈宴清:“還有個差事給你。”

沈宴清猶在氣不忿地瞪著告黑狀的楚休,聽言忙正色一揖:“陛下請說。”

虞錦道:“你幫朕找一座墓。”

“墓?”沈宴清淺怔,面露惑色,“什麽墓?”

女皇頷首:“是朕兒時的一個舊友,叫林頁。對他的身份朕也只知道這些,但京中姓林的人家原也不多,墓該是只能在京郊吧,你得空時便著人找一找,不必為此耽誤旁的差事。”

沈宴清抱拳應諾。楚傾眼睫輕顫,一言不發地將碟子裏那口筍燒牛腩吃了。

這道菜味道很重,鹹香裏摻著微辣。但即便是這樣的口味,都壓不住心底的那股五味雜陳。

昔年離開太學之時,他曾慶幸他沒有告訴過她真實身份,覺得這樣她就不會知道他是要被迫嫁給皇太女去過情非所願的生活,她便也不會太難過。

但重見那支毛筆之後,他又每一日都在後悔與她說了假話。

若他當時就告訴她他是誰,後面種種不幸或許就不會發生。他可能也能繼續讀那些書了,現下也仍會是她從前熟識的樣子。

而如今,一切都為時已晚,種種不幸都已發生過,他也早就將那些堅持放棄得徹徹底底。他唯一能做的,只剩下說服自己林頁真的“死”了,將這個秘密永遠守下去。

他不敢設想若她知道曾經胸懷大志的林頁成了如今的他會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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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六,年關徹底過去,百官再度上朝。

早朝上,女皇昭告天下,道楚薄救駕有功,就此赦出詔獄,在京中賜了座宅子給她。

借著此事,女皇又道楚薄能有此舉實在不似反臣,對楚家當年之事心生疑慮,著刑部與大理寺重查究竟。

而後的半個月裏,楚氏一族泰半族人被釋放出獄,只剩了一些確有作奸犯科之實的旁支仍被看押牢中。

二月,鸞棲殿中又忽下旨意為楚枚賜婚。夫郎姓葉,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兵部小吏的兒子。但即便如此,滿朝也足以覺察女皇對楚家重新有了重視之心,工部首先尋了由頭表明心跡,提請重修楚家大宅。

虞錦氣定神閑地在折子上批了個準字,旨意剛發出去,尚寢局的人入了殿來。

一塊塊綠頭牌被托盤盛著端到她面前,尚寢局的人苦著張臉:“請陛下翻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