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3/4頁)

區區幾腳換來的,卻是很值了。

姜欽垂眸,希望這次和衛桓的大戰,他能找到再進一步的契機。

……

契機有沒有不知道,只不過戰事卻是興起了。

衛桓發檄文之後,姜琨不願再繼續打口水仗,當年八月下旬,揮軍五十萬,出清河郡,兵鋒洶洶直逼卑邑。

卑邑背山面水,掐東西交通之咽喉,地勢頗險,衛桓並不急,只命牢守的陳山關和漳水渡口。

雙方對峙數日,姜琨遣大將陳池和尉遲典分別率軍,欲強破陳山關和漳水,直取衛桓的大本營卑邑。

衛桓遣陸延並徐乾,各率軍拒之。陸延壘石固關,矢木火油如雨,倚天險牢牢守關,不管陳池是猛攻還是佯敗作誘,他自雷打不動。

徐乾則則牢牢卡住漳水渡口,箭矢火石,全力阻止搭浮橋強渡的青州軍,待到暮色漸沉視野不佳時,又下令佯作露出破綻,漸不支,意欲將敵軍誘入布置好的埋伏圈。只那尉遲典征戰多時膽大心細,雖驟不及防,但也未曾指揮適當,立即順著舟橋迅速退回,下令沿河岸駐紮,明日再戰。

陳山關漳水首戰,持續了五個晝夜,最後以平局告終。

之後,青州軍三度發起攻擊,最後一次,姜琨張岱曾親自率軍,大軍壓境終強渡漳水,衛桓率軍迎戰,雙方幾度大戰,投入兵力將近百萬,各有進退。

姜琨始終被堵於漳水西岸數十裏內,未能更進,因補給之舟被衛桓一次偷襲險些得手,他最終被逼回漳水東岸。

戰事持續一月,未分勝負。

誰也奈何不了誰,衛桓沒有主動進攻,姜琨也不再出擊,目前雙方正隔河對峙。

……

青州大營。

張岱皺眉:“這麽久攻不下,也不是個辦法。”

誰說不是呢?雖一直是平局,但久攻不下和久守未失終究還是有些差別的,繼續攻下去,己方將士消磨士氣,會疲。

一旦疲了,容易出現破綻,被敵軍有機可乘。

所以姜琨下令停止進攻,讓底下將士略略休整。

聽得張岱的話,他點頭,又冷冷:“這衛桓,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姜琨生平大敵乃兗州彭越,彭越和他對戰十數年,直接將他死死攔在北方未能往南寸進。彭越之悍勇了得實生平罕見,沒想到現在又來了一個衛桓。

說多少聽多少,都不如自己親身經歷一次,至如今,姜琨已將衛桓提至首位,甚至壓了彭越一頭。

越忌憚,越謹慎,不肯紕漏一絲一毫,故而一見青州軍稍露疲態,他立即退回東岸,先事休整。

帳內寂靜一陣。

姜琨蹙眉,忖度良久後,他緩緩道:“如今看來,若無破綻,只怕我們克敵不易。”

姜琨固然好面假仁,但不得不說,他有一個好處,就是從不妄大。每每征戰,他總是能很清晰地看明白自己和敵方的實力差距,能進則進,不能進則退,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次也是,試探清楚衛桓的實力,他很明白,直接硬攻很艱難的,哪怕得勝怕也是慘勝。

這不是上策。

姜欽道:“不宜硬攻,那我們可否智取?”

姜琨也是這麽想的,可智取又該如何取?

帳內陷入沉默。

眾人凝眉思索,試著討論,有說戰策的,又說嘗試偷襲後方的,圍著案上的輿圖討論一陣,皆搖頭否定。

稀稀落落的話語,不多時就安靜下來,實在衛桓攻守皆穩,半絲破綻不露,他們不得其法。

姜琨眉心緊蹙,擡眼掃視一圈,視線最後落在梁尚身上:“公紀,你可有良策?”

梁尚一直沒吭聲,得姜琨問,他沉吟一陣,道:“君侯,我以為,可嘗試偷襲衛軍後方。若能焚其糧草,必能打開局面大占上風。”

亙古不變的老招數,卻非常管用,畢竟打仗打的就是糧草後勤。

衛桓大軍糧草倒是很充裕的。雖冀州去年今年連連大戰,他得北冀州五郡後與民生息,未曾征過半點軍糧。但這也沒關系,並州那邊的屯田令已見成效,征得糧草極足,源源不斷穿井陘而出,非常富裕。

這裏頭唯一的問題就是,運糧路線拉得太遠,千裏之長,而井陘狹隘,運輸很不易。

所以,一旦衛桓糧草大營被突襲焚毀,他倉促間絕對無法補給上。

再面對青州軍的猛攻,他只能往後急退,退到糧草線能夠上的地方。那麽一來,他新得的北冀州幾乎就算拱手相讓了。

這還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更壞一些,青州軍可不是吃素的,這一進一退之間,能出現的漏洞,能發生的事情多了去了,大敗並州軍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將衛桓逼回並州,甚至在這過程中殲殺他,趁敵軍大潰一舉攻過井陘,連並州一並收歸囊中。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牽一發往往動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