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3/4頁)

說完,他率先站起,大步離去。

他回的外書房,姜萱跟著起身,緊走一段追進門,“阿桓!”

他腳步一頓,沒回頭。

姜萱三步並作兩步跟上,“阿桓。”

溫聲說著,她遞過方才從親衛手裏接的披風,衛桓的,她今早出門特地帶上的。

如今已是暮秋,一日比一日寒,昨夜淅瀝瀝一場雨,溫度陡降,衛桓披得還是薄披風。

“不用,我不冷。”

衛桓繃著臉說罷一句,外書房也不留了,轉身大步離去。

“阿桓!”

姜萱追上,擋在他跟前,抖開披風硬給他換了。

衛桓立住,垂眸看她一雙手在自己顎下動作,片刻,“你還在意我冷不冷麽?”

冷冷低嗤,帶質問。

“當然在意。”

姜萱解下他的薄披風,抖開厚的給披上,“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

這也全因在意他,“阿桓,你……”

“好了!”

衛桓打斷,他眼下真聽不得這些勸教,一聽他立即想起當日那一幕。

那天夜裏,是真傷了他的心。

有什麽在胸臆間沖撞著,他想厲聲詰問,只低頭看見她溫和一如平日的臉,卻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難受極了,他不想面對她,衛桓微微一側身避開姜萱的手,他自己把系帶系了。

“我還有事。”

他繃著臉說罷一句,轉身離去。

薄鈞等親衛不敢擡頭,忙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迅速而過,轉眼穿過穿堂消失不見。

秋天的風冷,呼呼地灌入,這麽一吹,姜萱本來就有些疼的額角痛感更明顯了。

揉了揉額角,她有些疲憊。

一路急行軍,取下石邑後又忙著接手各種事務,夤夜不睡馬不停蹄的,她其實是疲乏的。又加上季節變化,今晨起床就有些乏力頭疼。

再加上私事不順煩擾,她突然感覺很疲憊。

“要我說,你就是太慣著他了。”

程嫣在後頭勾住她的肩膀,搖了搖頭。

兩人處得挺好的,除了公事上是上下級,私交也不錯,因而程嫣很直接說:“男人不能太慣著他,否則自己會很累的。”

男女夫妻相處的經驗,姜萱自然比不過程嫣,這道理吧,她其實也聽得明白。

只她沉默片刻,微搖了搖頭。

衛桓情況不同,他幼時坎坷,年少逢劫,偏拗孤冷,和尋常人卻是不同的,她該更多一些耐性。

她笑笑,含糊幾句把程嫣應付了過去。

心裏還是記掛的,忙碌一天至晚間,她打起精神,吩咐備了湯膳,親自提上食盒往前衙大書房去了。

只到了地方,卻聽親衛稟,府君不在。

姜萱蹙了蹙眉:“不在?”

她先問過,衛桓回了大書房處理政務才過來的。

親衛訥訥,低著頭:“府君剛出去了,……”

姜萱忽有些泄氣。

她是想著多給一些耐性的,可實在是疲憊,額角一抽一抽地疼著,有些打不起精神來。

立了半晌,姜萱揉了揉眉心,也罷,先讓他把這口氣下了再說吧。

這口氣不消了,就算談心估計也談不了什麽。

唉。

先這樣吧。

“好,我知道了。”

姜萱微笑安撫了惴惴不安的親衛,將食盒交給對方,轉身回去了。

唉,先不理了,她還是趕緊把公務都處理好了,糧草輜重,石邑政務,一大攤子事兒等著她。

……

姜萱收斂思緒,索性暫按下衛桓這事,先專心處理手頭公務。

她其實也沒有太多時間分神,敵軍尚在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再興起一場大戰,並州軍從上到下嚴陣以待,作為後勤一份子的她自是全力以赴,務必敦促糧草輜重以最快速度運抵井陘和石邑。

並州這邊秣馬厲兵,忙忙碌碌,而河間軍亦然。

調度援軍的軍令已送抵,留守河間的五萬精兵正急行軍奔赴前線。而位於臨戈的張岱,已召心腹臣將進行了多次商討。

“看來,這衛桓也非魯勇之輩。”

說話的是梁尚,他雖非張岱臣將,卻是姜琨親自遣來襄助前者的心腹,自然列席。

梁尚說話語調平緩,神色並未見驚詫,這也是他預料中事,他推敲過衛桓在並州參與的多場大戰,對方顯然不是個有勇無謀的人。

沒有選擇急攻,而是先固守石邑和井陘關,先盡快立穩腳跟,也沒什麽出奇的。

糜廣蹙眉:“只這麽一來,伏擊之策就落空了。”

他臉還白著,上半身虛虛披著大氅,底下纏了一圈圈麻布繃帶。也算他命大,衛桓那一刀剛好劈中護心鏡,擋了一擋,傷勢不輕,但不致命。

因面臨強敵,強撐著過來了,一語罷,重喘了幾下。

張岱面沉如水,問梁尚:“梁先生有何良策?”

梁尚是姜琨首席謀臣,堪稱智囊,往日攻城略地,他屢屢獻策建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