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曲筆芯跟溫樹臣談不上熟,先前只聞其傳言,知道他是江城的名流之首,只跟固定圈子裏的人接觸,神秘感強烈。後來沈復結交上了他之後,也很少能見上一面。

溫樹臣給人的印象,外表清雋溫和,待人接物也有一套紳士風度,但是曲筆芯心裏很清楚,這個男人遠不及看上去的好相處,本質上是深藏著腹黑算計。

也不知道賀青池是怎麽招惹誰這麽一位主的。

餐廳氣氛靜了半響,曲筆芯默默地低頭把豆漿喝光,心中反復猶豫半響,沒忍住開口問坐在對面的男人:“溫總,你別墅借給沈復多久了?”

溫樹臣從未打算幫沈復隱瞞什麽,他沒放下報紙,甚至眼皮都沒擡起看曲筆芯,薄唇緩緩吐出幾個簡單的字:“一年前。”

曲筆芯猛地抓緊了筷子,也就是說她還沒跟沈復回江城發展的時候。

這個女人就已經被養在這裏了?

“沈亭笈的驗傷報告,你要看嗎?”

溫樹臣這一出聲,將曲筆芯拉回了現實,表情有些驚訝:“你肯給我看?”

“嗯,你看了完還要還我。”溫樹臣神色從容,將一份報告文件放在餐桌上,緩緩地,長指抵著推了過去。

曲筆芯拿起的同時,還在情況之外:“為什麽要還你?”

“青池醒了可能會想看。”溫樹臣這句話說得理直氣壯,找保鏢從醫院調出這份報告,也完全是為了滿足自己妻子的好奇之心。

等會他可以借著這個,緩解一下和賀青池之間的關系,找到話題聊下去。

曲筆芯:“……”是她天真了。

竟然還以為溫樹臣這麽好心,會主動幫自己。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曲筆芯很快就一目十行掃完這份驗傷報告,就是普通的皮外傷,而引起她關注的是下一份,眼眸微微睜大,很快擡起頭直直看向溫樹臣:“沈亭笈的舌頭,是被活生生割掉才啞巴的?”

溫樹臣擡起腕表心算著時間,漫不經心地回她一句:“沈亭笈父母死於兇殺,那場案件發生時,她才五歲也在家,被兇手用刀親自割掉了舌頭。”

曲筆芯手上猛然一顫,紙張從指尖裏滑落下來。

溫樹臣話盡於此,再多的就不願意往下說。

“我給你安排了司機,想去醫院或者是回曲家,他們會送你走。”

曲筆芯漸漸地壓下心中情緒,低聲道了謝。

溫樹臣面容上泛起一絲輕風雲淡的笑意,語調聽上去很有禮貌:“青池就快醒了,曲小姐若是能行個方便先回家?”

曲筆芯看著他,從這番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是在暗示她,打擾到了人家夫妻培養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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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處,賀青池抱著枕頭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五十分了。

她意識模糊了一會,房間裏也沒看見男人的蹤影,睜開看到幾分陌生的環境,恍然間有種身處在劇組酒店的錯覺。

不過這裏的房間,比酒店套房要睡的舒服。

她這一覺神清氣爽,生了個懶腰便爬了起來。

浴室裏有幹凈整潔的衣物和洗漱用品,賀青池花了十分鐘整理自己,然後走出房間下樓。

她沒看見曲筆芯和宋朝這些人,反而見到溫樹臣的身影出現在餐廳裏,沒有別人在,他悠閑自在的看報紙,偶爾,擡手端起一旁的咖啡喝。

大概是聽見了腳步聲細細傳來,男人的目光也跟過來了。

“醒了?”溫樹臣放下咖啡杯,替她拉開旁邊的椅子。

對面桌子上還有人用過的早餐碗碟沒有收拾,賀青池別無選擇,只能坐在他身邊,距離隔得極為的近,她整理了下長長的裙擺,擡頭看向溫樹臣俊美的臉龐輪廓:“曲筆芯回去了?”

溫樹臣輕輕嗯了一聲,薄唇帶著溫和笑意:“剛走十幾分鐘,我替她安排了司機和保鏢。”

這話頗有邀功的嫌疑。

賀青池給他賞了一個笑臉,唇角敷衍扯了扯。

溫樹臣先伺候她吃早餐,將溫度正好的豆漿遞了過去;“宋朝跑了幾條街才排隊買到的,喝喝看,喜歡這味道嗎?”

賀青池低頭喝了一小口,就喝出熟悉的味道來了,跟他說:“這家早餐店的豆漿曲筆芯以前天天喝,味道和普通豆漿沒什麽區別,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著迷。”

本質上,和沈復這件事也沒什麽區別。

可能問題根源出自曲筆芯的本身,她自己不願意戒掉。

溫樹臣說:“可能是習慣了。”

賀青池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吃東西。

這頓早餐氣氛還算和諧,男人在旁,有意搭話:“昨晚沈復送沈亭笈去醫院,那份驗傷報告我拿了一份。”

賀青池聽了點頭,紅唇問道:“曲筆芯看過了?”

“嗯,看過才走。”溫樹臣從容地回答,又等她半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