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頁)

只看外表的話,衛二郎更像是將要參與比試的人。他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臉色也滿是擔憂。

可是他剛才自己參加作詩的時候,卻一點也不緊張。

溫鈞搞不懂他這個姐夫的想法。

衛二郎尷尬地笑了笑:“薔兒知道你要參加遊園會的事情,一直很擔心……”

明白了。

溫鈞擺手,示意他放心,就算贏不了,他也絕不會難過,白白讓溫薔擔心。

衛二郎點頭,握著拳頭轉身回去,免得心態不穩,在比試之前打擾了溫鈞。

終於,比試開始……

書法講究意境,講究配合。

既然今天打算用狂草比試,他寫的,自然就不能是昨天那首小詩了。必須得狂、很狂、狂上加狂,才能對得起這筆狂草……

而禮數古往今來,李白的那首《將進酒》,堪稱狂生典範!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一首詩連標點一共是二百四十九個字,溫鈞深呼吸一口,將心神沉浸到詩的意境裏,一筆揮就,大氣不喘,在鋪開的紙上筆走遊龍。

因為太過放肆,甚至不知不覺寫到邊緣外面去了。

他沒有停筆,還在寫,不停的寫……

溫鈞的姿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大家都是私塾裏的學生,目前最重要的任務是科舉,沒有放太多的心思在書法上。所以其他人用得多是中規中矩的字體,比如楷書,比如館閣體,比如行書……因為中規中矩,也就不需要大肆揮灑筆墨,順順暢暢寫下來也就是了。

只有溫鈞,瞧這個架勢就不簡單。

三場比試一場都沒贏的城北私塾學子有些緊張,忍不住停下來,偷偷踮腳去看溫鈞的紙。

等看到上面亂七八糟一通鬼畫符,松了口氣。

字都寫不清楚,還敢來參加比試,難道城西私塾沒人了嗎?

城北的學生心裏嘲諷,手上也就恢復了鎮定,甚至還有點自得,感覺頭名馬上就唾手可得了。

終於,大家寫完了。

只剩下溫鈞還在寫,姿勢大開大合。

三個私塾先生見狀皺了皺眉,不由得上前看了一眼。

只一眼,臉色突變,各不相同。

孫老先生是驚艷和驚喜,另外兩人卻是絕望和惱怒。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場比試,城西私塾又要贏了。

這樣贏下去,他們就是三場比試的贏家。接下來還需要比嗎,他們妥妥的第一啊。

鄭秀才咬牙,十分的不甘心,轉頭和張先生交換了一個眼神。

張先生有些遲疑,不過眼看溫鈞快要寫完,容不得思考,只得狠狠心,惡狠狠地點了點頭。

兩人默契地有了約定。

不一會兒,溫鈞寫完了《將進酒》,停筆收氣,臉色滿意地後退一步,讓出空間,給三位先生點評。

孫老先生摸了摸胡子:“我覺得不用看了,頭名是誰,已經有了定論。”

鄭秀才冷笑:“頭名是誰,老先生倒是說說看。”

他無視了溫鈞的存在,點了幾個城北私塾的學生:“他,他,還是他?”

孫老先生皺眉:“字就擺在這裏,你看不見?”

他點的是溫鈞的字。

其實城西私塾對於新增加的比試很有熱情,來了好幾個人參賽,不止溫鈞一個。但是孫老先生捫心自問,覺得他們再好,也比不過溫鈞這筆字。

不是他偏心,這場比試的頭名,溫鈞當之無愧!

可是已經勾結好的鄭秀才和張先生,又怎麽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放棄了呢?

張先生上前看了看,一臉嫌棄道:“孫兄,不是我說,這字不行啊。”

“哪裏不行?!”孫老先生有點愣。

如果溫鈞的這筆字都不行,在場十幾個學生,誰的行?

張先生厚臉皮地指了自己的愛徒:“我覺得他就不錯。”

鄭秀才點頭:“我也覺得不錯!”

“你,你們!”孫老先生終於回過神,明白了他們的無恥勾當,氣得說不出話,“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你們別忘了,徐大人他還在!”

鄭秀才:“……”

張先生:“……”

徐縣令一直沒說話,也沒發問,存在感太低,他們竟然將人給忘了。

徐縣令還在和周兄低聲說著什麽,聽到自己名字,回過神,站起來幹咳一聲:“怎麽了?”

“大人,學生覺得這筆字當為第一,這兩人卻昧著良心胡說八道,學生不服,請你評判!”

孫老先生是秀才,而徐縣令是官,是舉人,所以就算孫老先生年紀一大把,面對徐縣令,還是要自稱學生。

徐縣令聽著有點不好意思,擺手道:“孫老先生德高望重,快別折煞本官。”

孫老先生臉色倔強:“請大人評判!”

徐縣令有點無奈,上前一步:“既然你們有糾紛,本官就厚著臉皮看看,幫你們參度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