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想要歌兒哄

祁汜語落,許是意識到自己失言,愣在原地進退為難,尤為尷尬。

“出去。”容忌略略擡手,朝著祁汜腰腹處接連揮出幾道掌風。

祁汜後仰著身體,險險避開容忌殺氣凜然的掌風,刀鋒般冷漠的眼神中怒氣湧動。

容忌見狀,單手放下榻邊紗帳,起身朝祁汜走去。

他素色衣擺在暗流湧動的寢宮中上下翻飛,獵獵作響。每走一步,他周身的氣勢便更強一分。

我驚乍從榻上坐起,怔怔地盯著容忌周身澎湃的黑氣,才覺他與靈血石完全相融之後,連神力都帶著一股邪氣。

祁汜立於氣流湧動的寢宮中,墨發狂舞,微微上揚的唇角噙著些許笑意,“歌兒的寢宮,你有何資格驅趕朕?”

“本王不希望她再有任何閃失。”容忌冷言,掌心中升騰著的黑氣肆意吞噬著周遭湧動的氣流,輕而易舉地突破了祁汜所設結界。

“東臨王,論起傷人的手段,誰能與你抗衡?歌兒心軟,但你所做的事,朕一一替她記著。你可記得她為你掉過多少次淚?你可記得她為你吃過多少苦?”祁汜顯然不是容忌的對手,隨著容忌的迫近,他抵擋地愈發吃力,七竅滲血,氣息全亂。

許是浮生一夢觸了容忌逆鱗,容忌這回怕是動了真格。我光是立於容忌身後,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不過眼下的我乾坤之力強盛至極,無需費力就能抵擋住容忌這非同尋常的無我境神力的侵蝕。

“傷害歌兒的人,本王一個都不會放過。”容忌眯了眯狹長的眼眸,眼中寒光一凜,又一道凝萃了七成神力的掌風朝祁汜丹田處襲去。

容忌得了靈血石中冷夜的畢生神力,功力大漲,與重疾在身的祁汜不可同日而語。

匆忙間,祁汜單手擋於腹前,以指端玉扳指消融了大半掌風,使其銳利稍有削減。

然,容忌這回並不打算輕易放他離去,又邁進了一步,一腳踩在祁汜心口處,“只有你死了,歌兒才有可能原諒本王。”

祁汜被容忌死死掣肘在地,自嘲笑著,“朕放浪半生,失了先機實屬活該。倘若你誠心待她,我早該放心離去。可你呢,輕而易舉得到朕竭盡全力都得不到的女人,卻絲毫不知珍惜。”

容忌許是被祁汜這番話徹底激怒,他掌心黑氣毫不猶豫地朝著祁汜丹田處襲去,“本王犯下的錯,本王會用一生去彌補。至於你對她造成的傷害,恐怕只有一死才能消弭。”

怔忪間,我看向臥在冰涼琉璃地磚上的祁汜,心中亦糾結萬分。

若沒有他散盡數萬年修為將我從且舞的桎梏中救出,若沒有他明裏暗裏的守護,可能我根本活不到現在。

浮生一夢中的荒唐事,我確實恨他,但更恨自己。是我決定嫁給他在先,是我給了他無盡的希望,若說錯,這所有的錯處怕是全出在我一人身上。

“歌兒,好好保護自己。”祁汜偏頭看向容忌身後的我,眸中是化不開的深情。

有那麽一瞬間,我委實擔憂祁汜會死於容忌手下,因而即便知道容忌的底線在哪,我依舊出手替祁汜擋下了所有傷害。

祁汜錯愕地看向我,面上不知是驚是喜,“歌兒,你舍不得朕死,對麽?”

“走,別再讓我看到你。”我如是說著,一手將他丟出了窗外。

身後,容忌氣得連呼吸都變得冰涼。

我尚未轉身,就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想開口解釋,又覺得沒必要。

“為何救他?”容忌深吸了一口氣,悶悶不樂道。

“我也不知道。”我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救他,也不想胡亂找個借口搪塞容忌,只好如實說道。

以容忌的性格,定會醋意大發,指不準又將我拋上榻發泄怒火。

因而,我已做好了準備,若他敢上前一步,我就以乾坤之力打爛他的翹臀。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勃然大怒,只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從身後緊緊地環住我的腰身,“歌兒,我知你心裏沒他,但見你擋在他身前,還是郁悶地想將他千刀萬剮。我確實有點難過,好想歌兒將我摟在懷中哄哄我。”

我並未料到他會持續示弱,手心掌風早在他觸及我腰身之時,反手朝他身後扇去。

待我聽清他所言之際,掌風已經收不回來,他的翹臀怕是要被打廢了。

我連連掙開他的禁錮,頗為尷尬地詢問道,“你沒事吧?我還以為你因為我放走了祁汜而悶悶不樂,正打算對我大打出手,故而才,才攻擊你的翹臀的......”

容忌臉色疼得發白,他咬著牙,尚未緩過勁,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走去。

我只覺自己的掌心火辣辣的,此刻尤為內疚。

不過,他既還能走動,問題應當不大。我如是安慰著自己,目送著他漸遠的背影,心中負罪感稍有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