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眾人萬萬沒想到,只是幾張零碎的紙張,紙張上寫有文字,與柳蘊的字跡神似,劉方正跪地解釋,“這是柳蘊帶進貢院的文章。”

眾人:“……”

懷挾,鄉試考試中較為低級的作弊手段。

當年薛暸拿這個告柳蘊作弊。

趙潛的眼神告訴大家:這個薛暸不是很聰明啊!

當年薛暸謀劃這事時,除了不夠聰明,太過相信銀子的力量,還有識人不清。拉攏幾個沒有主意的秀才和一個冒籍考試的胡明志,勾結貢院人員不做點厲害的局,反而搞了懷挾這種作弊手段,試圖傳播柳蘊作弊的謠言激起眾學子的怒火,又拿著大把銀子喂給一個審案到一半會跑的縣令,導致案子被移交到府裏審查,種種都是不智之舉。

實則甫一聽到案子被提到府裏審,薛暸內心是慌的,一旦誣告罪名成立,下場都極其慘,薛家為了他暗暗勾結了府裏審案人員,送了許多銀子才搞定審案人員,薛暸就又不慌了,信心滿滿地呈上了證據。

這份證據在趙潛眼裏就是個笑話,根本就不頂用,可憐他扮演的就是那個被賄賂的人員,只能憋著火裝作對證物深信不疑,“柳蘊,你可知罪!”

姜九與範正清扮演正義人士:“僅僅是份文章,即便字跡再像,也不能證明是柳蘊所為,再者這份文章怎麽來的,也要問清楚。”

劉方正稱是貢院的人發現給他的,他已打點好貢院人士,勝券在握,果然貢院的人到了堂上,為柳蘊搜身的說當時他就瞧柳蘊不對勁兒,但因時間緊迫,就讓柳蘊混進去了,發現文章的人也證實確然是在柳蘊位下撿起來的。

當時柳蘊似乎沒有翻身的機會,冬葵緊張地握住了柳蘊的手,柳蘊捏了捏她的手以示安撫,趙潛當眾發火,“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要說!”

柳蘊淡然處之,沒有說話的意思,胡明志突然出列一跪,當場翻供,“諸位大人,柳蘊無罪,是薛暸等人誣陷!”如果不是剛才他還站在左邊的原告位上,這副模樣可真稱得上傲骨錚錚了。

情勢陡然一轉,眾人呆在當場,薛暸猝不及防,勃然大怒,“胡明志你在做什麽!不是你說柳蘊涉嫌作弊的麽!”

胡明志反唇相譏,“是你們拉著我汙蔑柳蘊的,如今我實在良心難安,你也認罪吧!”

任誰也沒料到胡明志突然翻供,薛暸氣得口吐鮮血,與胡明志唇槍舌戰,試圖咬死對方,柳蘊不僅安然無恙,本能一紙訴狀狀告薛暸素日罪行,被冬葵制止,“越訟要挨板子,我們回縣裏再告。”柳蘊作罷。

當年,柳蘊一身清白地出了府郡衙門,眾學子驚喜萬分,柳蘊確然靠自己的本事得了解元,那日後就有中狀元的可能,這對沅江府也有極大的好處。

眾人奔走相告,至於薛暸等人因誣告被羈押在牢,又牽連出歸化縣縣令受賄,府中審案人員受賄一事,在後來的審訊過程中,胡明志冒籍考試也被查了出來,至於薛暸那些欺霸鄉裏的行徑不用告也被扒了出來。

無人預料到,傳得沸沸揚揚的大案,卻是這麽個結果,而今看來,這也不過是件看著荒唐滑稽的舊事,但冬葵仍沉浸在舊事裏,十分歡喜柳蘊甩掉汙名,由柳蘊牽著坐上馬車回家去了。

做戲的眾人長長地呼了口氣,聚到一起擊掌歡呼,“比之以往,此次順利太多!”

顧頤道出原因:“那是因為小夫人當年沒在堂上,沒多少記憶供她修改。”

“原來如此。”

無論如何,這場戲結束了,眾人湧到胡明志宅子裏喝酒吃菜,好不快活!

可惜,這般的快活只維持了半個時辰,宋平水邁步進來,一臉嚴肅,“諸位,我們要未雨綢繆!”

顧頤往他嘴裏灌酒,“綢什麽繆!”

宋平水吞下酒水,邊和他拉扯,邊玩味地笑:“你們難道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幾人興奮,將他團團圍住,“下一場我們要演什麽?”

宋平水故作玄虛,閉口不言,幾人合夥逮住他灌酒,直灌得他迷迷糊糊暈暈瞪瞪地吐出一句,“接下來的事情可精彩了!”

“崔時橋,快記!”

“好!”

已是深秋,夜幕高遠沉寂,比起他們的喧囂,隔壁院子就安靜許多,冬葵坐在桌前托腮望月,柳蘊則被她押在身側背書,低沉的聲音穿透夜色傳至耳中。

一冊背完,聲音頓住,冬葵笑眯了眼,“夫君我們進京吧!”

柳蘊神情一冷,“進京考狀元?”

“是啊!”冬葵點頭,酒窩伏在腮邊,柳蘊湊過來親,被她一把推開,“夫君可是要中狀元的人!快背書!”

柳蘊煩躁,一把抱起她進屋,“背書可以,換一種方式來。”二人到床上,柳蘊挑開她的衣領,俯身下去,“你想聽什麽,我都可以背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