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2頁)

一群不要臉的官員湧到了顧頤面前,顧頤極快地背過身去,“諸位同僚,不要出聲,因為我不想笑話你們,請排隊到街邊站好,等到大人與小夫人出現,高聲喝彩齊齊歡呼就可!”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不要擅自亂動!”

“成!”

很快,舊街兩側站滿了人,個個展現出了窮鄉僻野的百姓的真實風貌,此時扮演公差的兩人已送捷報到隔壁,杜三娘宋婉兒都在隔壁賀喜,扮演鄰裏的人都在宅子周圍高聲道賀,場面十分熱鬧。

冬葵被柳蘊牽著手帶在身邊,柳蘊裝作新晉舉人與眾人寒暄說話,眾人嘿嘿奉承著,臉都快笑僵了,冬葵這個小祖宗才提醒一聲,“我總覺著該坐花車了。”

實則花車是捷報傳來的第二天,但柳蘊等人恐冬葵一時興起不按當年來,便提前準備了,果然,看來太過歡喜,冬葵也會篡改記憶。

柳蘊牽著冬葵出了門,一行人綴在兩人身後,馬車早已備搬了出來,但因醜得令人發指,眾人都自覺忽略它,眼神亂瞟起來。

冬葵倒不覺著醜,美滋滋地等著上車,柳蘊低嘆一聲,用掌心抵住了額頭,另一只袖子被冬葵晃了晃,“夫君不坐?”當即撤開手,面色坦然地上了車。

宋平水對著眾人嘖了一聲,“你們怕什麽?這車雖醜,但大人俊美,夫人絕姿,不會瞎了你們的狗眼的。”

柳蘊本就生得豐神俊秀,又多年朝堂積威,雖是閑散地靠著車壁,也足以令人目眩神迷,身側的冬葵被他嬌養多年,因為過於歡喜,整個人都似發著光。

眾人瞧得挪不開眼了。

花車慢慢行駛到了街道上,街上兩旁熙熙攘攘,群臣及家眷極其配合,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有震耳欲聾之勢。

“夫君,我們好風光啊!”冬葵笑得開懷,腮邊酒窩可愛至極,柳蘊側目凝視,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酒窩,冬葵神采飛揚地望過來,“夫君,沒有鑼鼓?沒有爆竹?”

當年沒有這個!

她又篡改記憶!

柳蘊扶額,“有,前方就有。”

一路跟著的宋平水要瘋了,縣裏供你們夫妻倆一個花車就不錯了!還要什麽禮樂爆竹啊!當過年呢!

他氣急敗壞地在人群裏瞄了幾眼,奔過去把身穿乞丐裝的薛松扒拉出來,“你們禮部那樂師可會敲鑼打鼓?”

薛松遲疑:“會吧?”

“人呢!”

“喏,街對面!”薛松指了指街對面衣衫襤褸的手舞足蹈的幾人,宋平水哎呦一聲甩了下袖子,“快讓他們到前面敲鑼打鼓!”

“是是!”薛松急匆匆去了,要飯的碗掉在半路,宋平水不忍直視,喚來隨從,“去尋爆竹,越多越好!”一吩咐完,就拔足去追花車。

冬葵左右環顧,興奮得很,突地聽見前方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再接著爆竹聲猛然爆出,不由驚呼,“好熱鬧啊!”柳蘊沒有回應,只是深深凝視著她難得展露出的笑顏。

鑼鼓喧天,爆竹聲聲,禮部那幾個樂師的水平高得很,幾只破鑼都能敲出宮裏開大宴的氣勢,一時間眾人一會兒覺著在歡歡喜喜過大年,一會兒覺著身處熱熱鬧鬧的成親現場,聽得神色都恍惚了。

如此熱鬧了大半個上午,花車遛彎在爆竹聲中即將結束,最後一步就是花車上的木刺沒有磨平,不慎刺到了冬葵的指腹。

果然,冬葵手指一動,白嫩的指腹湧出了血珠,疼得驚呼,“夫君,手指流血了!”

柳蘊飛快抓過她的手,奈何她另一只手更快地摸到了黃花,“無礙,我抹點藥。”

當年是有這麽件事,做戲前柳蘊特意提了,關鍵是杜三娘忘了告訴眾人極為重要的一點,這花其實也是一種藥材,能敷傷口用。

於是,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冬葵拿花敷指腹,結果一朵黃花就變成了一朵紫色。

冬葵一怔,“哎?變顏色了?”

眾人:“……”

完了,做戲又失敗了!

冬葵眼神茫然,舉著手裏那株紫花,“它不是黃色的嗎?怎麽變成紫色的了?它不該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