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人這樣無聲無息的靠近,白秋寒頓時又驚又怒。他轉身卻依然擋在了玉襄身前,戒備的低喝道:“是誰!?”

月神好整以暇的放下手,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著,看向了他身後的玉襄。“又見面了。”

剛和白秋寒吵了一架,玉襄的心情有點沉重,但她還是努力的朝著月神禮貌性的笑了一笑,然後輕輕的拉住了白秋寒的衣袖,下意識弱了幾分氣勢的道:“是月神,他不是敵人。”

白秋寒被她拉住的那只手,下意識的指尖微微蜷緊了一瞬。他掩飾般的幹脆握緊成拳,沉著臉轉頭去看她,冷冷道:“你又知道他一定不會出手攻擊?”

他也已經認了出來,這是之前在海島上,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那條巨蛇——他覺得他應該是被他父親拘押的大妖,下了什麽必須要守護他的禁制。不過被玉襄找到了破解之法,所以最後才退去了。

可是,妖性本惡,更何況是跟自己父親糾纏不清的妖怪。白秋寒才不會覺得,這條蛇妖能有多心地善良。

“我……我就是知道。”玉襄卻堅持道:“他不是壞妖怪。他是賀摩的月神。”

雖然她從未接觸過真正的月神,而只是與毗沙摩印象中的月神相處過。但老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毗沙摩一個心胸那麽狹隘、那麽不憚於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別人的人,他印象中的月神都差不多是個傻白甜,可想而知真正的月神,應該也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性格。

“那也證明不了什麽。”而白秋寒之前在海島上,聽見了玉襄與他的對話,這蛇妖問她怎麽認識他,她說,在他父親的幻境中見過。若是在魔教教主的幻境之中,這條白蛇是什麽月神的話,那就說明很有可能是真的——不過那也只是他的自稱罷了。再說了,就算真的以神為名,庇佑一方,最後卻落到個被驅離故土,困守雪山多年,幾乎被抹去了一切存在痕跡的下場——誰又能保證他的心沒有怨恨的扭曲?

萬一他居心不良,企圖報復,或者殺心已起,那又怎麽辦?

想到這裏,白秋寒充滿了對抗意味的幹脆道,“什麽賀摩的月神——只是一只厲害點的妖怪而已!一只蛇妖,居然也好意思自稱為神?”

啊啊啊啊!!!

雖然能夠理解白秋寒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但玉襄還是忍不住的覺得,這麽說也太過分了!

她有點焦急的一把拉住他的手,使勁的往下拽了拽,用力的表達出了“別說了!不要這樣說!”的制止含義。

白秋寒頓了頓,但看著她慌急的神色,終於還是撇過頭去,“嘖”了一聲沒好氣道:“這麽容易輕信,到時候被人騙了還要給人數錢!”

玉襄不服氣道:“……我又不是傻子!”

她好歹曾經入過無情道,短暫的成為過廣寒峰峰主好嗎!比起白秋寒現在的修為,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他爹!魔教教主!她跟他談笑風生!他還追在她屁股後面叫師尊呢!

月神饒有興致的看完了兩人的互動,不以為意道:“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是這樣的,魔教教主……設置了許多個萬魂煞血陣的核心。我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玉襄本來習慣性的想要念出毗沙摩的名字,卻在最後關頭頓了頓,避諱了月□□字。

月神看了一眼神色冷漠而忌憚的白秋寒,卻問道:“你和賀摩王的兒子,是什麽關系?”

玉襄有些驚訝:“你知道……?”

知道白秋寒是毗沙摩的兒子?

“我知道很多事情。唯一只對你,還有所疑惑。”月神的神情很溫和,但那雙金色的豎瞳,卻顯得很是冰冷刺骨。他看了看白秋寒,又看了看玉襄,微微一笑,“你們是伴侶?”

白秋寒冷冷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那麽,到底是不是?”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很好。不然作為我的祭司家屬,我還需要讓你同意。”

玉襄茫然道:“同意什麽?”

“同意與他分開。然後我會吃掉他。”

說著這話,月神的下身慢慢地變成了粗壯的蛇尾,他慢慢立起,雖然神情依然溫和柔美,金色的眼眸卻冷得宛若寒冰,毫無感情。

聽見如此兇殘的話語,玉襄一時之間竟然愣了一下。

“等一等,等一下,毗沙摩!”她意想不到,而又格外驚異的下意識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你為什麽會說這種話?”

“我不知道你在賀摩王的幻境之中,究竟都看見了什麽,”月神平淡道:“但賀摩王與我約定的很清楚,我們不得離開雪山,而他的屬下若是闖入雪山,必死無疑。”

“可是秋寒不是他的屬下!”這次換成玉襄擋在了白秋寒的身前,急切道:“我們不是你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