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張妙手說走就走,等麥穗第二天再到小院,茅屋已化為灰燼連一點余熱都沒有了。

麥穗失望她見張妙手治好過一個,還聽莊子裏人說之前還治好了七八個。她也見過他日日專心研究下筆不停,是個有真本事的大夫。麥穗轉身離開小院,華陽張妙手她記下了。

回到小院,小鴨子已經毛光水滑。麥穗每日背著簍子捉魚或者給陳長庚做衣裳,鄉下的日子總是悠閑的很。這期間麥穗聽說三殿下被封太子,聽說皇帝精神不濟讓位給太子自己去做太上皇。

景泰之制,歷史上少有的繁榮盛世,真的做到八方來朝萬邦敬仰。可處其中的百姓這時還沒有感受到,日子照舊流水一樣過去,八月初麥穗收拾東西回京城,陳長庚要回來了。

麥穗回家還沒喝上熱茶,黃翠容活潑潑來了:“表嬸兒~你去哪兒了翠容天天想你。”親昵的仿佛親姐妹一樣挽住麥穗胳膊。

長庚說過這丫頭得小心,麥穗抽出胳膊:“你表叔臨走讓我去鄉下避避,怕有不長眼的來我面前拿我不孕說渾話。”

這麽直接,黃翠容楞了一下,很快天真甜笑:“表叔待表嬸真好。”

“嗯”

黃翠容甜笑著湊上去:“表叔帶表嬸好,表嬸更應該替表叔著想,沒有子嗣總歸不行。”

麥穗沒想到真讓陳長庚料到了,這丫頭心思不純,端起熱茶輕輕吹一口,她倒想聽聽黃翠容能放什麽屁。

黃翠容討好的執起團扇給麥穗扇涼:“自從表嬸兒來煙州,翠容就喜歡的不得了,翠容甘願為妾替表嬸兒生下一男半女。”

肖想有婦之夫還是自己表叔,真夠不要臉的,難怪錦兒提醒她幾次。麥穗放下茶盞對外揚聲:“柴管事,你和采萍送表小姐去舅舅家,給大舅說她要給長庚做妾 。”自己不要臉別怪別人不給臉。

黃翠容不可置信看著麥穗,等姜采萍帶著錦兒動手往外拉,才反應過來苦口婆心似得:“表嬸我是為你好,我生下的孩子還有表叔血脈。”

麥穗恥笑“我買個丫頭生的難道沒有長庚血脈?拉走。”

錦兒手裏暗暗使勁,黃翠容才知道麥穗不是開玩笑,瞬間撒潑:“張麥穗你不過一個鄉下丫頭還不下蛋……”

繡兒扯出帕子塞到她嘴裏,麥穗起身走到黃翠容面前嘲笑:“潑婦就潑婦裝什麽嬌小姐,我不會生怎麽了?你表叔就喜歡我,不生也喜歡。”昂頭鄙視,氣死你。

黃翠容被堵著帕子拉出去,塞到車裏送去曹大舅家。曹大舅氣的臉色發白,反手就是一個耳光:“生與不生自然有長輩操心,你個未出閣小姐上門自薦。”

老人家氣的胸口疼,指著黃翠容手都是顫的:“不就是因為你表叔沖天在即,貪慕虛榮全無女子貞靜自愛,簡直丟盡我曹家臉面!”

曹大舅專門派管事上門致歉,麥穗倒有些不好意思,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不給長輩面子。

八月初八陳長庚得勝回朝,景泰帝齊澤雙喜臨門封賞有功之臣。封出四王、八公、十二侯,其中陳長庚妙封仁郡王,因為他獻計減少很多傷亡故此封‘仁’字。

當聖旨下來時,陳長庚想起那一年他和麥穗逃難,法華寺舍粥,姐弟兩人坐在墻根下捧著破碗喝粥。一碗稀粥麥穗眯眼對著太陽滿臉愜意,人生幸福不在位高權重而在知足。

陳長庚跪著拒了,齊澤笑笑又封他‘定國公’定國之公榮耀無比。陳長庚再次跪地婉拒:“微臣原本黃口小兒,是陛下海量縱容,請陛下看在微臣年幼再縱容一次微臣。”

齊澤頭戴雙龍搶珠金冠,一身明黃高坐金鑾殿,對著陳長庚十分寬容:“愛卿但講無妨。”

“陛下南征北戰七八年,才是真正的定國之人,微臣不敢竊取但求一個侯爵,只是……”陳長庚以額觸地“求陛下賜微臣一個‘慕’字。”

“慕侯?為什麽”齊澤奇怪,滿朝文武也都看著這個最年輕的功臣。

“微臣能輔佐陛下五年,於願足矣,剩下歲月只願陪伴姐姐,微臣一生唯愛慕她一人,故求一個‘慕’字。”

這是要隱退!大好年華正是大展拳腳的時候,滿朝文武目瞪口呆盯著陳長庚。

景泰帝微笑:“封卿慕侯可以,至於其他愛卿不要再提。”陳長庚還有大用,武能□□文可定國,新朝百廢待興只他在山川水文上的造詣也不能放人。

麥穗高興:“原來我既沒做成狀元夫人,也沒做成王妃,最後做了侯夫人?”

陳長庚想起小時候麥穗勸他去姚家,想不起韓信之辱,說韓信有條褥子,說人家做了王爺。陳長庚問:“你想做王妃?”

“拉倒吧,王妃有什麽好,韓信最後還被人砍頭,出頭椽子爛得快。”麥穗容易滿足的很。

陳長庚看著麥穗笑,眼裏好像有揉碎的星光:“姐姐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