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4頁)

“過來”麥穗叫

王善‘噠噠噠’跑過來停下,麥穗嫌棄:“去洗手”

“哦”王善轉身去廚房,麥穗跟進去看他洗完手,從荷包裏到處幾粒銀角子:“晚上你跟王叔商量商量買幾畝地”

“這、這、這不行。”王善嚇得手直哆嗦,銀角子推回去,好像蠍子蟄了一樣縮回手。

麥穗不理他,轉身準備回家:“你今年都快二十了,男子漢大丈夫早該頂天立地,這不是給你的,是借你的你趕緊掙錢快點還我。”

麥穗走了王善一眼不眨望著她的背影,昔日上樹下河的玩伴已經和他不一樣了。

十月初八上大梁,麥穗準備萬字鞭炮好好熱鬧熱鬧。村裏壯丁在裏邊,婦人們圍在外邊,小孩歡快的穿梭期間,最近他們或多或少都吃過白面饅頭,興奮的很。

‘噼裏啪啦’清脆的鞭炮聲震耳欲聾,一陣陣硝煙彌漫在院子上空,陳進福大聲念吉言:“紫薇高照,正好上梁。寶梁一上,大吉大昌。”

“哎喲,大喜事啊這是。”陌生的聲音在人們身後響起,陳進福最先看到黑衣紅邊:差役!心裏不由自主沉了沉,長庚不在,他的名頭不知道能不能鎮住這些人。

新差役很和氣口齒清晰:“原青合縣貪贓枉法被判斬立決,三公子派新縣令過來,多收錢糧一律退回,另外多退三成糧稅,你們村多收的已經退回,所以只退三成。”

村人們面面相覷,不多收還退?差役也不多說讓開身,身後一輛輛裝滿糧食的大車。如果說陳長庚追回錢糧,讓他們能溫飽過年,那麽現在就是有結余,有結余!多少年想都不敢想!

差役對著呆鴨子一樣的村民和善笑笑,遇見這好事沒人不呆:“陳進福是誰,你家繳的最多退回二十石。”

陳進福‘撲通’一聲跪下了。

陳卓莊徹底不一樣了,家家戶戶都在捯飭:你家新添幾樣農具,我家屋頂翻新;你家新買幾斤棉花,我家換口新鍋,再打招呼臉上笑容也多了。

不光陳卓莊,你往青合縣走,街上攤販多了笑容多了。比起泛出喜氣的村莊縣城,麥穗心裏更有一份隱蔽喜悅。不知道為什麽她肯定這是陳長庚做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

還是那間帳篷只是床鋪只剩麥穗的,被褥疊的整整齊齊,顯然帳篷主人天天在用。陳長庚提筆坐在案後,想起家鄉的麥穗嘴角斜斜勾起:總覺得我是你弟弟是吧,讓你知道我是誰。笑容裏一點小壞,一點勢在必得。

陳長庚俯身正要落筆,帳篷外傳來秋生的聲音:“大人,柳司庫糧食黴變,請大人去看看。”

“知道了”陳長庚對著白紙無奈笑笑,好像對的是麥穗“等我回來。”帳簾一陣晃動,屋裏只留下純潔無辜的白紙,和一根蘸了墨汁的毛筆靜靜相伴。

掌燈時分陳長庚回到營帳,自己用火折子點亮油燈,他的帳篷除了他誰也不能進來,就算親兵秋生也不行。

帳篷裏無辜白紙靜靜躺在案幾上等他,毛筆上的墨汁卻凝結成塊。陳長庚先對白紙笑笑,然後提起筆在清水中反復漂洗。

十月十五麥穗守在新家,屋子裏點著一堆麥秸,紅紅黃黃的火焰溫柔祛除房裏濕氣。

“張姑娘在家沒?”院門外響起陌生的聲音,麥穗把火攏了攏免得燒到別處,走出屋子看見一個黑衣紅邊的衙役。

衙役見了麥穗連忙拱手彎腰:“小人吳剛見過張姑娘,金虎軍副糧官陳大人給姑娘遞家書了。”從懷裏掏出雙手奉上“走的是官驛,姑娘想回信直到縣衙找小人就行。”

崽崽來信了!歡喜像是潮水湧上心頭,洶湧而彭拜。麥穗急急忙忙下台階來取,跑的太快踩到裙角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姑娘小心!”

“沒事,沒事”麥穗心跳的不行,接過信上下看。

“……姑娘你信拿反了”猶豫半天吳剛不太好意思提醒。

“哦哦”麥穗急忙顛倒過來“謝謝差大哥,辛苦了”從袖子裏摸錢。吳剛連忙轉身走:“份內的、份內的。”這位陳大人一句話就讓青合縣人頭落地,誰敢收他夫人好處。

麥穗拿著信喜滋滋裏外捏半天,才想起自己不認字。急忙忙轉身回屋滅掉火,確定沒有一個火星子,才火燒眉毛去找陳進福。

陳進福這幾日滋潤許多,頭發梳的齊整臉色也好很多。接過信在麥穗期待的眼神下打開,抽出信紙上下掃了幾眼,臉色慢慢憋得發紅表情微微扭曲。

麥穗欣喜的神色僵在臉上,小心打量陳進福神色:“長庚病了?”

陳進福瞅一眼清澈單純的麥穗,輕輕嗓子念:“穗兒吾妻,見字如面。”

?麥穗有些反應不過來。

陳進福繼續:“分開十天度日如年,意思就是說分開一天就像分開一年。吃飯時想你,睡覺時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