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什麽花招?

哭聲戛然而止。

韋慎的兒子把哭泣的小兒強行捂上了嘴,緊張而恐懼的氣氛在韋家每個人身上彌漫,唐掌櫃穩坐上座,定定看著,心裏稍稍沉穩了幾分。

他心急如火燎,怎麽能讓韋慎閑著?

他從青州回安丘,是生生被大夫人罵回來的!大夫人親自出招都沒能成,雖然這不關他的事,可大夫人心情不爽,又把他叫了過去,讓他無論如何,半個月之內搞清楚,到底誰是高矮生!

一切都是從高矮生出現開始變糟糕的,鬧來鬧去,抓出來高矮生才是關鍵。

現在若論誰有機會找出來高矮生,當然是韋慎!宋氏酒樓既然能把他留下來,那他就有機會!

唐掌櫃指著韋慎,“就半個月,說那些有的沒的都沒用!我老唐可是夠給你面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念著些你這一家人吧!”

話說多也沒用,起到威懾的作用最要緊。唐掌櫃說完這話,甩手留給韋家人一個背影。等到唐掌櫃和手下全部走了,韋慎一家人才哭的哭,癱的癱,魂飛魄散地散了一地。

韋慎扶著桌子撐著,勉強沒有倒下。妻子拽了他的衣裳想說句什麽,到底還是沒說,韋慎明白她的意思,悶了一會,“各回各屋去吧。”

韋家安靜得不像話,楊樹上的夜貓子咕咕叫個不停。

巷口有人看了前後,飛快地沿著墻角跑回了宋氏的酒樓。

——

翌日,宋氏父子和借宿酒樓的崔稚與魏銘,邊吃早飯邊說話。

崔稚吃了口包子,把人喊了進來,“把你昨兒瞧見的,說說吧。”

來人是個小乞丐,與崔稚年歲相仿,是之前段萬全介紹給崔稚的跑腿的小孩,崔稚昨兒出錢讓他盯著韋慎,不想當天夜裏就瞧見唐掌櫃帶著人進出了韋家。

“……攏共兩刻鐘不到的工夫,等到那唐掌櫃走後,那韋家沒多時便全熄了燈,一點子聲響都沒有,只有兩聲小孩哭。”

宋糧興怔在當場,老爹宋標手裏的韭菜雞蛋包子咬了一半,露出了黃綠的餡兒,還飄著鹹香。

他啪嗒一下把筷子按在桌上,包子咕嚕嚕滾了出來,韭菜雞蛋餡散了一盤子,“他怎麽能幹這樣的事?!”

宋標把報信的小乞丐嚇了一跳,魏銘招呼小乞丐過來,撿了四只包子給他,讓他先去了。

“宋伯父不要動怒,事已至此,還是想想之後該如何。”魏銘道。

崔稚點頭贊同,把手裏的肉包子吃完,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折了饊子慢慢吃,宋糧興臉色有些不好看,“這多半月見他悶頭幹活,手下也沒有臟的,郭三叔有時詢問他灶上的事,他也無有不答,沒想到……”

宋標更沒想到。

他原本能答應韋慎回宋氏酒樓,就是看著韋慎被十香樓棄了,又因為當街與人沖撞燙傷了半身可憐他,當然他心裏存了羞辱解氣的意思,可韋慎居然是十香樓的耳目!

“就他那慫樣!軟蛋一般!也能當耳目?!”宋標完全不能想象。

他太了解韋慎了,誰都能當耳目,就韋慎這樣的慫人不行,韋慎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膽量!就如同當初韋慎屈服於十香樓的威脅一樣,韋慎就是個膝蓋發軟的人!讓他當耳目,他不會心虛露出馬腳嗎?

可這麽許多天,他們根本沒有再韋慎身上發現任何馬腳!韋慎也還是那個直不起腰杆的韋慎。

崔稚問他,“宋伯父準備如何?”

宋標想都沒想,“我這就讓他滾!”

宋糧興沒出聲,魏銘和崔稚相互看了一眼,魏銘道:“恐怕伯父讓他走了,十香樓也不肯善罷甘休。”

“那……該如何?”宋標愣了一下。

此時,有小夥計跑了過來,“東家,韋師傅問你得不得空,有話要跟你說。”

“他要說什麽?!”宋標驚訝。

小夥計當然不曉得韋慎要說什麽,可在大家都知曉韋慎和唐掌櫃有牽扯的當口,韋慎找過來,只怕用意不同尋常。

崔稚示意宋標,“不管他要怎樣,咱們先聽了再說。”

言下之意,是要將計就計。

宋標反應了過來,再看兒子朝他點頭,魏銘更沒有異議,心裏覺得其實真沒有這個必要。就韋慎那個軟蛋,怎麽可能有騙人的本事?

但他還是聽了眾人的,叫了韋慎說話。

收拾了桌子,眾人躲到屏風後面,只宋標一人在桌前等著韋慎。

韋慎不多時就進了門,朝宋標行了一禮,“東家。”

“你來做甚?”宋標瞧著他一身灰衣,臉色如同衣裳一樣灰敗,心裏又厭棄了幾分。

韋慎仍舊低著頭,“我來辭行。”

辭行?

宋標意外地瞪了眼。屏風後面,宋糧興喝茶的手一頓,崔稚挑了眉,魏銘目光越過屏風看去。

“辭行?你要去哪?”宋標反應過來,即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