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頁)

浪漢的手裏。

“新年快樂。”

他低低地說。

趙南簫之前患的感冒本來已經好了點,前幾天出去忘了戴帽子,回來就又鼻塞頭痛,昨天起還有點加重的跡象,晚上吃了藥,把手機調成靜音,早早就睡了下去。

她是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九點多,醒過來後,才看到徐恕昨晚發給她的消息和那幾個未接電話。

她人還坐在床上,心臟一陣狂跳,光著腳就從床上跳了下來,沖到窗戶邊,一把掀開窗簾,手心貼在冰冷的玻璃上,胡亂擦去蒙在上面的雪翳,看下去。

對面街道路燈下的那個角落裏,早已經沒有了他。幾個遊客在導遊的指引下,正從前頭走了過去。

趙南簫胡亂套上羽絨服,連襪子都沒穿,蹬上一雙雪地靴就沖了出去,飛奔到對面,到處的找。

什麽都沒有了。

昨夜他可能站腳過的那片人行道上,腳印也被後來落下的雪給覆蓋,幹幹凈凈,什麽痕跡都沒留下。

趙南簫靠在墻邊,給他打電話,電話卻始終接不通。

趙南簫知道,他現在或許應該已經上了飛機了。

她也知道這是徒然,但卻控制不住,懷著幾分最後的僥幸,攔了輛正從邊上駛過的出租車,趕到了火車站。

她又到處地找,眼睛搜索著在車站角落裏停留著的人,希望他沒有走,說不定又停在了這裏。

但是他終究還是走了,趙南簫找不到他。

她喘息得厲害,頭也更加疼了,最後支撐不住,扶著站台的墻壁,慢慢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對面不遠之外,一輛火車進站,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車裏下來一個年輕女孩,剛才等在站台邊的一個男孩走了過去,女孩驚喜地尖叫一聲,朝著男孩飛奔而來,撲到了男孩的懷裏。男孩緊緊地抱住戀人,擁抱,接吻。

趙南簫看著,良久,一動不動。

媽媽在這裏停留治病的間隙,也沒有停止她的工作。幾個月前,和當地一家藝術館的負責人認識,隨後成了朋友,開始商談合作事項。

這個白天,藝術館為中國新年舉辦活動,媽媽受邀去參加活動,葉之洲也去了。因為她生病,所以留她在住的地方。

下午,趙南簫坐在那間她經常去的能眺見雪山的街角咖啡館裏,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遠處的山,一直坐到傍晚,終於等到了他打來的電話。

“趙南簫,我到北京了,我剛下飛機,才恢復了信號,不好意思現在給你打電話。昨晚沒關系的,你別在意,我就是出差,順便路過你那裏想看一下你,昨晚你大概睡著了,我怕打擾你休息……”

“徐恕,你給我閉嘴!”

趙南簫再也控制不住了,在聽到他聲音的這一瞬間,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滾落,掉進了面前那杯早就已經冷得沒有了半分溫度的咖啡杯裏。

她喊了一句,不顧邊上紛紛看向她的客人。

“昨晚你明明人都已經在公寓外頭了,敲個門就這麽難嗎?”

她的聲音哽咽了。

“我感覺你這一年,和以前剛追我的時候不一樣了。是不是你不喜歡我了,要是你不喜歡,你不必勉強,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訴我的。否則以後就算結婚了也不會好!徐恕我不會糾纏你的,你不用這麽為難!”

她說完,掛了電話。

“小姐,請問您需要幫助嗎?”

從下午起坐鄰桌的一位不時看她一眼的男士走了過來,體貼地遞過來一塊雪白的手帕,輕聲問她。

趙南簫沒接,擡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微笑道了聲謝,站了起來,低頭匆匆出了咖啡館,快步往住的地方走去。

他不停地打電話來,趙南簫沒接。

他一直打,連著打了十幾個,終於消停了下來。

趙南簫站在路邊,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等剛才紊亂的心緒平復了些,終於給他回了一個電話。

他幾乎是立刻就接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說:“趙南簫你別哭,是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喜歡你的!你等著,我現在馬上就買機票,我現在就回來找你……”

“算了徐恕,那麽遠,別幹這種幼稚的事了,沒半點意義。並且我現在也不想看到你。你忙吧,先這樣了。”

“新年快樂,徐恕。”

她頓了一下,掛了電話。

趙南簫再次擦去眼睛裏還含著的殘淚,拾好心情,繼續前行,天黑的時候,回到了住的地方。

媽媽還沒回來,趙南簫也沒開燈,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正發著呆,接到了媽媽打來的電話,問她感冒怎麽樣了。

“我好多了,沒事。”

趙南簫勉強打起精神應道。

沈曉曼叫她幫自己去抽屜裏拿日程備忘錄,找上頭以前記下的一個電話號碼,說等著用,之前沒存進手機,今天出門的時候忘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