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個大佬(二十)(第3/4頁)

他心裏再生不出折磨恐嚇她的念頭,他們浪費了太多時間,剩下的日子,他就只想和她在一起。

以前的艱難都可以不算,只要以後她都在他身邊。

“你能不能試著喜歡一下我。”他像個初入推銷行業的推銷員,無措又笨拙地推銷著自己,“我知道我很多地方不夠好,我可以改的。”

他說得那麽卑微,以前的高傲統統不見。

仿佛只有醉酒之後才能把這樣的心思攤開,一個卑微到極致又高傲到極致的男人。

季央覺得自己眼睛澀澀的,其實余燃很好,也沒有什麽要改的地方。

不夠好的那個人是她,可是她能怎麽辦呢?

“你一點都不喜歡我。”他那麽委屈,像個小孩一般控訴,“你把我為你準備的衣服都扔了,你不高興,你恨我。”

他說:“我都知道。”

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頭發紮在脖子上癢乎乎的。

他剛說話還很清楚,這時仿佛又糊塗了:“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們就這樣一輩子吧。”他說,“互相折磨。”

他笑了一聲,笑聲淒涼。

季央覺得眼睛酸澀,她眨了眨眼,卻只是沉默。

她感覺從身後附上的身子一片火熱,余燃只是單純地抱著她。

平時寡言少語的男人,在今天說了好多好多,每句話都仿佛是對她的拷問。

季央一直以為余燃會和她結婚是為了報復她,但今晚的余燃給了她太多驚訝。

原來不是報復,是喜愛。

系統給的資料上顯示余燃是一個冷酷無情睚眥必報的人,但這樣的人卻對這樣一個傷害過他的人,予以寬恕甚至幫助。

季父說的話仿佛還在她耳邊。

她去了清泉,但余燃還在南市。

季父對余燃是絲毫沒留情面的,南市一中的學生都知道余燃因為夜闖季家被送到了警/察/局。

再加上她在那之後便轉學了,所以對余燃的猜測也多種多樣。

班上的同學對余燃的印象更差了,原來只是覺得他成績不好,在那之後便成了人品有很大問題。

那些高年級的學生因為她不在了,變本加厲給余燃找麻煩。

他在高中沒有一個朋友,周圍人對他深惡痛絕。

直到余燃取得很大的成就後,有記者回到南市一中,采訪他曾經的同學和老師,得到的都是極度負面的評價。

她對他的好是曇花一現,而在這之後,帶給他的是更加殘酷的生活。

她怎麽配得上這樣的深情,她寧願余燃恨她,狠狠報復她。

這一晚,季央心裏十分不平靜。

余燃躺在她身旁睡得很安穩,季央手拿起又放下,最後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又碰了碰他的頭發。

她在不停給自己灌輸,余燃是虛幻的存在,但此時手心真實的觸感卻又讓她的心動搖。

季央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但醒來時余燃已經不在床上了。

她下樓的時候,看見余燃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的西裝,又是平時衣冠楚楚的模樣,和昨晚賴在她床上的仿佛是兩個人。

余燃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便說:“今天我帶你回家。”

季央怔愣。

余燃解釋道:“你不是說你爸知道我們的關系了,我們一起回去。”

季央想,要是自己把余燃帶回家,估計季父要氣死。

不過昨晚余燃的話還在她耳邊,她點了點頭,“好。”

余燃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車上,季央問他:“你記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了?”

余燃面色冷靜:“不記得了。”

季央覺得,不記得也好,免得尷尬。

卻錯過了身旁男人眼中的惱怒,以及一絲難堪。

把自己的心思全然攤開在她眼前,她卻對此不為所動,還真是可笑又悲哀。

季父不知道今天季央要回來,因此家裏就只有季母一個人。

當見到季央和余燃一起回來時,季母是有點懵逼的。

當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時,季母都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余燃。

季央覺得空氣中的每個因子似乎在此刻都有了一個相同的名字——尷尬。

但她還得打破尷尬,好不容易熬到季父回來。

季父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

季央喊了一聲:“爸。”

然後便聽見余燃也跟在旁邊喊了一聲,“爸。”

季父的表情頓時變了:“我不是你爸!”

季央趕緊調和:“爸,我回來了。”

季父仿若沒有聽到一般,死死地盯著余燃,就像在看什麽仇人似的。

在這樣的目光下,余燃絲毫沒覺得什麽坐立不安,十分坦然地看向季父。

季央覺得余燃的定力實在很好,比如她現在就有點腿軟。

季父發話了:“你們上去,我和他說說話。”

季央不想走,她覺得季父的說說話一定不僅僅是說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