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慈母之心,趙瑀自是無法漠視,聞言也不禁心頭發酸,安慰道:“母親放心,李誡不會有事的,他和皇上淵源頗深,興許過兩天就放了呢。”

這話說出來,王氏和趙玫誰也不信。

王氏無奈道,“我也盼姑爺平平安安的。”

趙玫卻說:“就算他能活命,八成也是流刑!父親不也說參他的折子雪花片似的滿天飛嗎?我勸大姐姐還是早做打算的好,就算你現在和離也沒人說你的不是,且祖母那邊也發話……”

“玫兒不要說了!”王氏急急打斷,“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摻和大人的事。”

趙瑀聽著不對勁,忙問道:“趙家那邊說什麽了?”

王氏打岔道:“都是些渾話,不聽也罷。”

趙玫嘴快已經說了出來,“祖母讓你和離,不然就將你逐出趙家。”

“那我真要謝謝她老人家了。”趙瑀淡淡一笑,“我巴不得與趙家再無幹系,不過怕妨礙李誡的官聲才一直隱忍,若能心願達成,我真要多謝她成全。”

看她波瀾不驚的樣子,王氏輕籲口氣,“你不在意就好,趙家實在是面冷心硬,我如今對他們也是灰心失望……玫兒,告訴你好幾次少和那邊往來,不要他們說什麽是什麽,怎的你就是不聽?”

趙玫眼圈發紅,低頭垂淚道:“母親,明年我就及笄了……大姐姐自顧不暇,大哥哥又跑去四處雲遊,您整日待在宅子裏哪兒也不去,我可指望誰?二姐姐借著建平公主的光,已經搭上大皇子,聽祖母的意思,即便正妃不成,側妃總是可以的,她是飛上枝頭了。可我呢?”

說著,她雙手掩面,嗚嗚咽咽哭起來。

王氏聽得淚如泉湧,攬著她安慰道:“都是母親的不是,母親沒替你打算好,乖孩子,等你姐夫的事情過去,母親一定給你說一門風風光光的親事。”

趙玫抽泣道:“再風光能比得過二姐姐?祖母說大皇子是嫡長子,肯定要當皇帝的,二姐姐就成了宮裏的貴人,往後我見了她要行跪拜之禮。如果她有造化生下龍子鳳孫……母親,你不要和祖母父親鬧得太僵。”

“玫兒慎言!”趙瑀輕喝道,“不可妄言立儲。皇上剛剛登基兩個月,並未提及立太子,趙家就敢斷定大皇子必然會登基?不是太愚蠢,就是別有用心,總之你聽母親的,離他們遠點就對了。”

王氏驚訝地打量了趙瑀一眼,感慨道:“外頭的大事你現在竟也能說個一二三來,看來這大半年跟著姑爺長進不少。”

趙瑀笑了笑,起身道:“我去找劉先生說說話。”

王氏忙不叠點頭,“這是正事,我陪你一起去,商量商量如何救姑爺。”

“不用了,您準備晚飯就行,劉先生嘴刁,您吩咐廚下多做幾個拿手菜。”

等趙瑀出去,趙玫悄悄和王氏說:“大姐姐真不一樣了,不要您陪就敢單獨和外男共處一室,您剛才也不提醒她一聲。”

王氏點了下小女兒的額頭,教訓道:“她不是著急救人麽?你別出去亂說,讓姑爺知道了我可饒不了你。”

趙玫不以為然撇撇嘴,心道姐夫能不能活命還不知道呢!

外院客房中,趙瑀逐字逐句說了白日間李誡囑咐她的話。

忽悠忽悠的燭光裏,蔓兒和劉銘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蔓兒不解道:“為什麽不讓我們替他活動?袁福兒現在可是內廷總管,不說求情,打探消息總是可以的,奴婢去求他,沒個不行的。”

劉銘聽得有些心煩意亂,起身不停在屋子裏轉悠著,半晌才說:“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之前上的請罪折子,擺的是孤臣姿態,如果這時候有人替他求情,反倒是打了自己的臉。只是我們也不能做瞎子聾子,起碼要知道他關在哪裏,明天我進城探聽消息,你們在這裏等著。”

趙瑀嘆道:“他查私瞞土地案子,都是出自皇上的授意,當時我擔憂辦好辦壞都是錯,他還滿不在乎的,現在反而應驗了。”

“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劉銘緊緊皺著眉頭說,“私瞞田產,到後期極其容易發展成兼並土地,有損國家根本,是必須要查的問題。如果東翁因查案入罪,往後誰還敢辦這個差事?我猜還是因為溫鈞竹那個奏本。”

“扣押舉子,強行退還掛名田,東翁可以說把天下的讀書人都得罪了。從某種意義上講,溫鈞竹是在替讀書人發聲,皇上不得不給他點面子。先皇之前病重,顧不上,後來新皇登基,國孝不好發落人,等萬事落定,皇上就必須做出個姿態,安撫清流們的心。”

“那皇上會怎麽發落他?”趙瑀憂心忡忡,越想越不安,“溫鈞竹會不會咬著他不放?”

劉銘苦思半天,納罕道:“我就是想不明白,遠在千裏之外的溫鈞竹為什麽要盯著濠州這點兒事?他是欽點的探花,應該翰林院熬資歷,好為入閣做準備,為什麽要去禦史台?當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