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是落葉常飛(1)

衣服最終沒買成,吃完宵夜,施索穿著球鞋,舍嚴拎著高跟鞋購物袋,兩人一齊離開商場去取車。

並肩走的時候,施索雙手插兜,舍嚴望著不遠處說:“藥店。”

施索差點忘記這事,兩人拐了個彎,先去藥店。

藥店裏只剩一個店員,舍嚴走到櫃台前買吸入劑,施索隨意一掃,看見邊上一台體重秤,她沒事做,幹脆過去往上面一站。

她從小進藥店都要上一回秤,習慣成自然,舍嚴也知道她的癖好,買完吸入劑,他回頭找人,走了過去。

手上還拿著包包,重量不準確,施索順手把包包遞給舍嚴,指針擺動了一會才穩住,她看著數字,摸了摸自己肚子。

舍嚴問:“重了?”

“啊,”施索心疼,“重了兩斤。”

“剛吃過宵夜。”

“宵夜也沒兩斤啊。”

施索下地,然後重新站上去。

舍嚴問:“要做伴娘?”

“不做。”

舍嚴以為以她和馮佳寶的關系,她一定會做伴娘。

施索解釋:“我已經做了六回伴娘了,伴娘做太多了會嫁不出去。”

“不會。”舍嚴說。

施索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她在看指針,慢半拍聽清舍嚴說的“不會”兩個字,她不知道這個“不會”,是指伴娘做多了不會嫁不出去,還是說她不會嫁不出去。

後者還可剖開,分出兩層含義,第一層是普通安撫,第二層是……

施索拉上大腦閘門,做人還是不要太復雜了。

她故作自然地轉移話題:“以前我奶奶每次帶我進藥店,都會讓我稱體重,知道是為什麽嗎?”

舍嚴配合著問:“為什麽?”

“因為‘保重’,每次進藥店都稱一下|體重,寓意比較好。”施索道,“所以你也來稱一下。”

說著,她就要讓開,舍嚴卻已經一腳踩了上去,自然而然地牽住了她的手。

體重秤寬大,舍嚴雖然高,但並不壯,施索骨架也偏小,兩人站一起剛剛好,但畢竟是兩個成年人,他動作又突然,彼此腳下都有點不穩,他另一只拿著包的手,順手扶在了施索腰後。

重量驟增,體重秤指針瘋狂擺動,心臟也一直是,和她面對面,舍嚴看著她雙眼。

施索後脖子不可控地發燙,她背後就是櫃台,櫃台後頭還站著店員。

被人一手牽,一手摟腰,再來個節拍,可以跳舞了。施索懊惱自己缺乏戀愛經驗,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這樣被人碰過腰。明明秋裝挺厚,還是能感覺到他手嵌在她腰上的力道。

當年那個不靠譜的、她一直不承認是初戀的初戀,也沒讓她這樣緊張過。

她剩一只手自由,擡起推了下舍嚴胸口,一頓——

看來緊張的不止是她。

“好了。”施索強自鎮定地小聲說。

“嗯,”舍嚴下地,一只手仍牽著她,“走吧。”

店門自動打開,又自動闔上。

演唱會之前,這一片車子紮堆,現在這裏只剩零星幾部車。

走到停車的地方,舍嚴才松手走到駕駛座門邊,他沒馬上拉開車門進去。

施索這六天習慣了坐後面,下意識地又走到了後排,伸手拉了下車門,沒拉開,她望向對面,頓了兩秒,折返副駕,車子這才嘀嗒一聲解鎖了。

施索坐進車裏,打開了一點車窗,然後拆開吸入劑。車子開得慢,夜風輕柔,吹了一會,鼻子也舒服多了。

回到公寓,底樓漆黑一片。玄關頂上本來有個自動感應的小筒燈,人站在玄關處,燈就會亮起來,這會兒燈卻沒有反應。

舍嚴按了按客廳燈開關,說:“停電了。”

“會不會是跳閘?”施索問。

舍嚴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還不到十二點,公寓裏有些還沒工作的人作息顛倒,這時間不會睡,跳閘的話他們會有反應。

但他還是去廚房檢查了一下,施索舉著手機幫他照明,舍嚴看完後說:“沒跳閘。”

公寓裏沒其他人聲,兩人上樓的時候腳步放輕,舍嚴在四人微信群裏問了一聲,大華回復很快,說他今天通宵值班,不知道什麽情況。於娜和康友寶都沒回復。

舍嚴送施索進房間,施索道:“幸虧我之前買了個充電台燈。我記得你有手電筒吧?”

“有。”

施索摸到床頭櫃,把充電台燈打開。

“你怎麽洗漱?”舍嚴問。

黎州比他們老家冷,白天還好,現在晝夜溫差特別大,刷牙洗臉能用冷水,洗澡不可能。

廚房不用明火,只有嵌入式電磁爐,停電就沒法用。施索不想三更半夜為了洗澡出門找酒店,再說白天沒出汗,少洗一次澡也行。但一點都不洗一下,直接上床睡覺,她也不太能接受。

廚房裏倒還有兩個熱水瓶,是她從之前的出租屋裏帶來的,住這裏後喝水有康友寶特意買的飲水機,她也沒必要再燒水,熱水瓶一直閑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