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頁)
天子指著桌上那藥,“這是皇後吃過的藥,你喝下去,與尋常染病無異,會與皇後的症狀一般。”
這藥與陳皇後吃的不同的是,蔣貴妃這份是加了劑量的。
陳皇後吃了一兩年才慢慢消磨死去,而蔣貴妃是活不到年底的。
如此一來,也權當是她不小心碰到了陳皇後的舊物,染上了與陳皇後相同的病。
天子所思慮的一切,不可謂不周全,甚至叫人捉不到半分把柄。
“珩景的事情,朕可以既往不咎。”天子掃了她一眼,道:“你活得這樣久,已經是賺到了。”
蔣貴妃臉色愈發難堪。
她的手指碰到那藥,卻又頓住。
她此刻眼中已然含了淚光。
“我問你。”
蔣貴妃的聲音透著一股淒意,“你果真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天子打量著她,片刻道:“朕連凝煙的仇都能放著不報,還讓她的仇人吃好穿好……
最心愛的女人在朕這裏不過如此,更何況是你呢?”
蔣貴妃想過他諸多答案,卻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冷漠絕情到了極致。
她心裏生寒,驀地便想起當年的事情。
那時蔣家正是春風得意。
她仗著家裏撐腰,這才有了膽量去陷害妒恨已久的慕貴妃。
她尋了個知根知底的人去做這件事情,那人正是她青梅竹馬的侍衛。
就在她與那侍衛私下裏商議的時候,被當時還不是皇後的陳妃撞見了。
後來自然是她們一起保守了這個秘密,針對慕貴妃。
代價便是,她要將皇後之位讓給陳皇後。
天子如今一腳踹開了陳家與蔣家,便虛情假意地恢復了情聖的嘴臉,叫她心裏如何能甘心。
可事已至此,她也別無選擇。
蔣貴妃端起那藥,恨恨地看了天子一眼,隨即將那藥一飲而盡。
當天晚上蔣貴妃便發起了熱,整個人燒得迷迷糊糊。
“去,將我兒叫來。”蔣貴妃趁著最後一絲清醒吩咐嬤嬤。
嬤嬤忙去了,這回卻不再有人阻攔。
等夜珩景來時,太醫也只說蔣貴妃是風邪入體。
蔣貴妃將夜珩景叫來跟前,揪住他艱難地吐字。
夜珩景著實聽不清楚,便將耳朵湊近了聽,豈料蔣貴妃忽然撓破了他的面皮,唾口大罵:“賤人!你死了都不能消停!”
夜珩景嚇了一跳,捂著臉被宮人給扯開。
宮人按著蔣貴妃,蔣貴妃卻仍是掙紮不休,口中胡言亂語。
“這些日子貴妃總念叨著皇後,不知是何緣故……”嬤嬤嘀咕了一句。
夜珩景心口微微一跳,對死人也頗是忌諱。
“方才太醫說了,其實娘娘這種症狀,和……和那位皇後病時也是有些像的,只是不能確定。”
夜珩景聽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再對上蔣貴妃那雙怨毒的雙眸,更是覺得後背發涼。
“等……等我稟報過父皇之後,就去請些法師進宮來念念,你們照看好母妃。”
他說著便匆忙出了宮去。
蔣貴妃這病來得古怪。
可後來的症狀卻與陳皇後愈發的像,也有人說是陳皇後冤魂鎖命。
眾說紛紜之時,蔣貴妃身邊的嬤嬤亦是得了相同的症狀去世。
太醫稱此病傳染,少不得又燒了不少陳皇後遺物與蔣貴妃平日裏穿用之物。
蔣家的人來看了又看,卻也不得不遠離著,只能希望她能早日好轉。
初六大吉,天子為葉清雋舉行了太子冊封大殿,並親授太子印章與寶冊等物,蓋定了葉清雋太子的名分。
雲黛亦是由此跟著水漲船高,成為了太子妃。
夜裏葉清雋倚在床頭,心思正是晦暗不明。
仇人去了兩個,卻還剩下一個,日後的路尚且還長……
雲黛靠著床頭看書,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她察覺到了,便立刻又將書合了起來。
他原也不在意,偏她這樣做賊心虛,叫他覺得古怪。
“是什麽?”葉清雋問她。
雲黛低聲道:“是我看的雜書……”
葉清雋道:“拿來給我看看。”
雲黛搖了搖頭,目光愈發得無辜。
“不能給您看。”
葉清雋擰著眉,便伸手過去。
雲黛嚇得忙摟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壓住。
“您別看了行嗎?”雲黛嬌聲求他。
葉清雋望著她,她亦是望著葉清雋。
“可還記得我是誰?”他壓著聲音問她。
雲黛坐在他腿上,可憐地垂下腦袋,對著手指委屈道:“您是一家之主。”
葉清雋十分滿意她這識擡舉的模樣,便將她枕下那書抽了出來,卻發覺那是一本打架專用的圖冊。
他的神情頓時僵住。
他的小嬌妻竟然喜好看這些東西……
這若是傳出去了,旁人以為他沒能滿足了她,他還要臉不要臉了?
“我……我可以解釋。”雲黛見他臉色要陰的模樣,忙捉住他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