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3頁)

廖勇左躲右躲,躲不開阮梅梅的筷子,連忙拱手求饒,發誓下次再也不拿頭兒開玩笑了,又對身旁這群落井下石看熱鬧的兄弟瞪了瞪眼,看起來十分的色厲內荏。

待到阮梅梅松開了對廖勇的鉗制,他嗖的一聲竄到了角落,一副誓死捍衛清白的貞烈表情。

眾人又笑,互相推搡著灌酒,不一會兒,又把“人單力薄”的廖勇擠到了阮梅梅身旁。

阮梅梅挑眉一笑,從身旁姑娘的頭上拔下一枚珠釵,輕巧巧地插在了廖勇的頭上,廖勇不敢拔,只好也給其他人頭上插花,你掙我奪,左閃右顧。

龍禁衛這群人鬧騰得厲害,他們個個內勁充盈,聲音洪亮,蓋過了明月樓內其他的絲樂歌舞聲。

樓上的一間雅間內,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公子停下了說到一半的話語,他示意身邊的隨從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有什麽事,這樣熱鬧喧嘩。

坐在他對面的世家子弟凝神聽了聽,外面隱約傳來“頭兒”、“阮爺”“龍禁衛”這樣的只言片語,了然地笑了笑。

“如果為兄沒有猜錯的話,下面喧嘩吵鬧的,應該是龍禁衛那群武夫,估計,是慶賀新上任的阮指揮使的酒局。”

“阮指揮使可是那位簡在帝心、年紀輕輕的阮梅阮副指揮使”

頭一次進京的矜貴公子不自覺地向前傾身,一張清俊雅致的面容上,適時地露出一點遲疑和好奇

“小弟這些年一直蝸居在江南,身在江湖,閑雲野鶴,卻也時常聽到那位大人的名聲。不過,聽劉兄此時之言,原來那位阮大人高升了嗎”

“已經是龍禁衛的總指揮使了,這位阮大人的升遷速度,那真是讓人不得不服氣。”

長裕侯的嫡次子劉綿寧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半是羨慕半是含酸地嘆了一句。

“確實是一位出人意料的人物。”

季嚴淩把玩著手中的酒盅,微笑著附和了一句,低垂的濃密羽睫遮住了他眼底的波瀾。

阮梅這個名字,從幾年前開始,就不時地出現在京師這邊往來的書信中,後來,心腹屬下寄來的各地機要密函裏面,提到這個人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阮梅,阮梅梅,這樣相似的名字,總讓他不得不多注意兩分,進而時常回憶起那位一言難盡的故人。

十五年了,也不知道當初那個決絕憤怒的人,如今到底怎麽樣了他虧欠的故人是否還活著又活得是否安康愉悅

那樣特立獨行的性子,若是沒有了性命之憂,她會和普通婦人一般,嫁人生子,操持家務嗎算算年紀,阮梅梅今年也該二十三、四歲了。

又想起了那個折磨了他好多天的阮梅梅,季嚴淩有瞬間恍惚,隨即,他的心神又被明月樓裏的哄鬧聲拽了回來。

“劉兄和那位阮大人可熟悉”

“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劉綿寧遺憾搖頭“這位阮大人執掌陛下的龍禁衛,身負監察朝野百官之責,又是陛下最得用的刀子,當得上一句位高權重了。

只是,大概是因為這指揮使的位置太過敏感關鍵吧,他很少結交朝臣和世家子弟,私下裏也不會和什麽人過從甚密,和他稍微相熟的人,大多是龍禁衛裏面的護衛。”

“可惜了,李某還想著,是否能有幸結識一下這位年輕有為的阮指揮使呢。不過,此番來到京師,能夠結識到劉兄,並引為知己好友,已經是李某的幸運了。”

劉綿寧輕笑,他這位新結識的好友,看著斯文儒雅,溫和有禮,其實,內心裏藏著幾分俠義豪情,最是豁達瀟灑,不愛拘泥於世俗的風流人物。

若是其他人,在他面前嘆息著不能結交某位權貴,劉綿寧肯定要對這樣的庸碌攀附之輩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但是,換成了眼前這位好友,來自江南的世家子弟李寶,劉綿寧的態度就不一樣了。

因為劉綿寧十分清楚,李寶此時連連可惜的,不是錯過了一位炙手可熱的權勢人物,而是竟然和一位鐘靈毓秀的俊秀之才失之交臂,李寶這個人,十分喜歡結交奇人異士呢。

劉綿寧忍著笑“沒想到,在李賢弟眼中,阮指揮使竟然算是一位奇人異士,引得你想結識一番。這話說出去,要讓多少人大吃一驚呢。”

“開國以來最年輕的龍禁衛指揮使,還毫無宗族勢力相助,這樣的傑出人物,當然引人好奇了。”

季嚴淩挑了挑眉,溫雅的眉宇間突然多了幾分灑脫和不羈

“把功名利祿經營到了某種程度,肯定是極有才能之人。孰不知,有多少蠢材連官都做不明白,上不能報效皇恩,下不能安撫百姓,便是做個貪官汙吏,也沒有什麽高明手段。”

“好好,賢弟這話,果然見解獨到,當暢飲三杯。”

季嚴淩微微一笑,心裏同樣覺得有意思,世代鐘鳴鼎食的劉家,藏著多少汙垢和齷齪,到底怎麽養出來劉綿寧這樣假清高真傻白的嫡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