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等到沈放過來的時候,正聽到姜涼蟬在人群裏中氣十足的喊:“工傷!我現在受的是工傷。我莊嚴宣布,明天的聚會,我不去了。”

姜雲庭已經跟她頂起來了,顯然她是一點傷都沒有:“你哪裏受傷了,你那胳膊還在靈活的甩著呢。”

姜涼蟬毫不理虧:“棍子的殺氣掃到了我,我沒法畫畫了。”

姜雲庭:……

姜涼蟬還不退讓:“我還受到了驚嚇。”

姜雲庭:……

姜涼蟬振振有詞:“我靈魂的繆斯已經退縮。”

姜雲庭:……

姜涼蟬繼續陳詞:“我智慧的源泉已經斷流。”

姜雲庭:……

姜雲庭開始認真反思。

剛才那個棍子為什麽沒有打到她?

我現在撿起來重新打還來得及嗎?

就在姜涼蟬越逼逼聲音越大的時候,一個清淡的聲音插進來,打斷了她。

沈放站在不遠處,抱臂看著她,問:“什麽畫畫?”

姜涼蟬沒有想到,準確的劃了重點的人竟然是沈放。

她把姜雲庭和沈放帶到了書房,拿出她近幾日精心畫的畫,先解釋了幾句:“這是我畫的第十二幅。明天要去侯爺家聚會,帖子上已經提前寫了,明日是賞畫展,每個人都要帶一幅畫過去。”

她邊說著,邊慢騰騰的展開畫軸。

姜雲庭和沈放低頭看著那幅畫,場面一時十分安靜。

半晌,姜雲庭先開了口:“姐,要不你還是從另外十一副裏面挑一副拿去吧。”

姜涼蟬默然無聲,從身後拿出十一個畫軸,一一展開。

偌大的桌案上,排了十二幅看起來明顯是同一個題材的圖。

從第一幅瀏覽到第十二幅,總算在最後一幅中,能隱約看出來,這應該是十二幅小雞啄米圖。

一個看起來已經得了半身不遂的小雞。

身邊散落著幾顆比它的頭小不了多少的米粒。

後面疑似有一個茅草屋。

是畫完之後可能就倒塌了的那種。

旁邊還有一條走位縹緲的河。

就這麽一幅畫,竟然還全須全尾的,題了詩,落了款,蓋了章,一副被很隆重對待的樣子。

饒是姜雲庭覺得自己在一堆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中被熏陶了很多年,這會也受到了靈魂的沖擊。

姜涼蟬有點不好意思,但思前想後,還是說出了口:“那個……我想讓你們幫個忙。”

沈放反應很快的拔腿就往書房門口走。

但是已經晚了,姜涼蟬的請求已經灌進他耳朵了。

“你們有沒有認識的有點名氣的文人或者畫家?我想請他給我題個詞。”

姜雲庭從他親生姐姐這裏,第一次認識到自己曾經是一個多麽狂妄自大而又無知的少年。

他誠懇的發問:“姐,就你這幅畫還讓名家題詞,跟我現在就覺得自己能做個名將,有什麽區別?”

姜涼蟬被沈放和姜雲庭無情的拒絕了。

非常無情,非常冷酷,非常不近人情的那種拒絕。

讓人十分無助。

姜涼蟬一邊卷畫軸,一邊幽怨。

她毛筆字還能稍微寫寫,國畫是真的不行啊。

她就停留在小學的時候美術課上畫了兩筆蝦和白菜的水平。

誰知道比畫來的這麽快。

姜雲庭還在旁邊無情的嘲諷她:“姐,你究竟哪來的自信,還覺得你這畫值得題詞?”

姜涼蟬白他一眼,有氣無力:“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因為每次聚會,那些少女們都要笑話我。還有宋心蕊,明明是她虧理在先,還每次都要壓我一頭才甘心。我也不想看每次他們贏了我,就要像孔雀一樣在我面前炫耀半天的樣子好嗎?”

她想想明天,就要深深嘆的氣:“明天我又要去被嘲笑了,好心累。”

一直在旁邊沒做聲的沈放,忽然開口道:“你找名家給你題詞,就能不被嘲笑了?”

姜涼蟬無力地點了下頭:“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毛病,每次比試都要場外援助,上次比琴,張侍郎家的女兒自己彈得不濟,也不知道請了誰,彈得是好,別人就算到她頭上,沒人嘲笑她了。”

“上次比詩,有人請了一個人,據說是李鴻儒的弟子,別說不被嘲笑了,全場都捧她,贊她連李鴻儒的弟子都能請來,誇個沒完,最後也是她拔了頭籌——就跟那詩是她自己做的一樣。”

沈放眉眼動了動,姜涼蟬沒注意。

她還在垂頭喪氣:“我也知道我畫的差,所以想著,要是我能請個有名氣的人題個詞,說不定也就混過去了。”

她卷起了畫軸,抱著要去往櫃子裏放,喪氣的道:“好啦,我也認清了自己了,你們繼續去練吧,我再去畫一會兒。”

她手裏一空,畫軸忽然被人拿走了。

是沈放。

姜涼蟬驚訝的看他。

沈放:“我好像現在的身份還是你的面首和隨從,小主人被嘲笑了,似乎隨從也有點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