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頁)

等回到了姜府,姜涼蟬才打開那個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裏面的東西。

那是一個極為精巧的立體手工作品,上次她去的時候,段融攤在桌子上那小山一樣的零碎制片應該就是用來做這個的。

大約有半臂高,活靈活現的做出了姜涼蟬救他的時候的那條小巷,一個少年在跟一群人搏鬥,而一個美貌的少女正在扶起來一個少年,應該就是姜涼蟬和段融。

所有人身體的動態都極為傳神,但卻面目模糊,包括救人的沈放和被救起來的段融。

只有姜涼蟬一個人擁有容貌。

她容貌清晰而美麗,哪怕只打眼一看,也能清晰準確的從這一堆人裏看到那個張揚而明艷的少女。

整個場景都是灰撲撲的,破舊而晦暗的巷墻和地面,一群醜惡而灰暗的混混,灰澀的倒地的段融,甚至包括獨自對抗他們的灰衣少年。

唯有那個少女,笑容璀璨而明亮,白狐狸披風襯得她更加肌膚明艷,烏發鬢雲,場景裏所有的色彩都給了她,連她飛擺的裙角上每一絲褶皺都栩栩如生。

就像一束奪目的光,乍然照進了灰暗裏。

這應該就是那天少年說要送給她的禮物。

姜涼蟬有點感動,但是一想到這少年現在不知道身在何處,是逃了還是被抓走,心裏就又沉了下來。

叫人來問,說派去追蹤的人還沒有消息。

她小心翼翼的把它搬起來,準備去找沈放,人是兩個人救的,這個消息和禮物應該兩個人共享。

她沒想到,大冬天的傍晚,沈放竟然還在洗冷水澡。她連晚上燒了暖暖的地龍,再用屏風牢牢圍起來,水也熱熱的情況下,都覺得冷,沈放竟然在這個連地龍都沒有,只有個火盆的小破落院子裏,就著院子裏的井水洗澡。

她來的時候,沈放剛剛洗完澡。應該是聽見有人進來,匆忙間穿了中衣,又順手披了一件外面罩的衣服,頭發濕噠噠的,衣服還沒系好,敞開的衣襟間露出結實修長的胸肌線條。

明明還是個17歲的少年,卻已經充滿了強烈的荷爾蒙意味。

姜涼蟬沒忍住,偷偷往衣襟裏面瞄了一眼。

一擡頭,剛好被沈放逮住她的偷瞄。

姜涼蟬:……

沈放:……

兩個人同時想起來,之前姜涼蟬來這找沈放,讓他給她當隨從,沈放不同意,兩個人爭執之前的事時,沈放說的那句“可能是那日,在下沒允許小姐在我胸口亂摸吧。”

姜涼蟬不可能允許時光停留在自己的羞恥時刻的,她扭過頭,非常正直的說:“ 你這人怎麽這樣,在女子面前這麽不講究的。”

被倒打了一耙的沈放也不反駁,先把衣服系好,挑眉道:“發生了什麽,要勞煩小姐親自來鄙室?”

姜涼蟬回過頭來,看他衣襟防賊一樣拉得嚴嚴實實的,一陣無語之後,她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他桌子上,說:“上次救的那個段融送的禮物,應該是送給我們兩個的。”

沈放瞥了一眼。

灰撲撲的一群男人,襯托著裏面一個明媚的絕色少女。

身為真正救命恩人的他,雖然比其他灰色男人更有男子氣概更正義,但也是灰撲撲男人中的一員。

這哪是送他們倆的禮物。

這是那少年送她一個人的心思吧?

沈放心裏微微一哂,不知道是為那少年的心思,還是為姜涼蟬小心翼翼護著那盒子的動作。

他繞過這個話題,問道:“你就是來給我看這個的?”

姜涼蟬神色黯淡下來:“今日段融兩人失蹤了。”

她把今日的事一一說給了沈放,又把自己的擔心說給他聽:“我去的時候,那裏可亂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逃了,還是被人擄走了。”

沈放凝眉略一思索,道:“這也好判斷,我說,你來回憶。”

姜涼蟬:“好。”

沈放問:“你說地上很多紙,那些紙是平整,還是皺亂不堪?”

姜涼蟬想了想,好像就是被人胡亂扔在地上,但是:“是平整的,只是上面有一些腳印。”

沈放:“桌椅都是原位正常放著的,還是橫七豎八,被放倒了?”

姜涼蟬回憶了下:“好像也是正常放的。”

沈放:“那床幔床榻上,有撕扯痕跡嗎,還是也是平整的?”

姜涼蟬:“床上像是被人掀翻了找東西,但是床幔整齊。”

沈放點了點頭,已經有了結論:“那他們就是自己走了。他們走後才來了人,把房間翻成那樣。這兩個人察覺到危險就先走了,現在應該還是安全的,他們的身份,估計也沒有那麽簡單。”

姜涼蟬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聽見沈放問:“小姐的新面首跑了,可需要我幫忙找回來?”